沉吟片刻,我摆了摆手,沉声道,“放他走。”
青龙闻言,如释重负,面上现出一丝感激之意,“属下代朱雀谢过王的不杀之恩。”
我心不在焉地应着,漫无目的地在软红十丈的京都闹市游走着,脑子里已然乱成一锅粥。
无意间,我竟鬼使神差地行至招摇山山脚。
定定地立于招摇山山脚,还能听见招摇山上天弋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哀嚎。
容忌顺着我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青苔遍布的陡峭台阶,低声道,“天弋被诅咒缠身,不老不死。如今的他,被封於放的五行玄火烧得面目全非,不看也罢。”
事实上,我也不忍心目睹天弋被玄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场面。倒不是因为我对天弋仍心存怜悯,我只是有些挂念单纯善良的玉帛。
只是,有些事我必须亲口问清楚。
深思熟虑之后,我御剑而起,同容忌一道瞬移至招摇山山顶。
山顶上,巍峨神秘的鸿蒙古寺已消失不见。
不过,古刹前的梨花树,以及梨花树下干涸到龟裂的古井犹在。
抬眸看了眼气息奄奄的天弋,一声“玉帛”卡在喉头,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现在的他,同往日里的他相差甚远。他低垂着脑袋,被烧得焦黑的袈裟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同他身上的伤痕完完全全融为一体。
仅仅瞥上一眼,便知此刻的他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遽然间,一只黑灰色秃鹫栖于天弋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他身上焦灼的皮肉。
我双拳紧攥,脑海里闪现过天弋肆无忌惮地凌虐我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