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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颤得厉害的手,探着父君的鼻息,一遍一遍,循环往复。

怎么就突然断气了呢?

前几日,父君还说要为我备至一份嫁妆。他说,他很遗憾没能看到我出嫁时的模样,只希望他迟来的关爱还有机会弥补那些年我如浮萍般漂泊无依时所受的苦,所遭的罪。

“父君,天亮了,你快醒醒。”

我扫尽他身上的尘土,将头轻靠在他僵硬冰凉的肩膀上,“很久之前,就想这么靠着你。只是,我死要面子,也学不来女儿家矫揉造作得缠着你撒娇。”

人总是这般,直到失去了才会珍惜,我亦如此。

“咳咳——”

父君僵硬的身体突然抽动了一下,而后他单手捂着心口,仿若要将吸入肺里的尘土尽数咳出一般,重咳不止。

我迅疾转身,不动声色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急急退闪至一边。

待父君缓过神,他略略挺直了背脊,朝我伸出手,将他手心中晶莹透亮的八荒活水高举过头顶。

“歌儿,为父知道错了。”父君跪在废墟之中,西子捧心状将八荒活水送至我跟前。

我意识到父君诈死诓我,气得当即朝反方向疾驰而去。

容忌眼明手快,抓着我的胳膊,正了脸色同我说道,“父君不容易。”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我眉头微皱,不悦地质询着容忌。

“明明在乎得要命,为何不肯承认?”容忌反问着我。

父君见状,小心翼翼地放下怀中昏睡不醒的母皇,阔步朝我走来。

他语气不善地朝容忌喝道,“谁允许你这么凶我闺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