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成日将‘善’字挂嘴边,你不配。”我冷冷说道。
天弋将身体隐于沉香之中,直耸云鬓的浓眉亦因过于平和的表情显得舒缓了些,乍眼一看,倒是有几分得道圣僧的风范。
他单手拨了拨身前的缭绕的沉香,定定地看着我,而后高深莫测地说道,“二位施主,贫僧手中持有九道天意,每一道都关乎万民生死,你们可有兴趣?”
“与其说是天意,不如说是你自己的意思。天弋,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等着你自食恶果的那一天。”我恰似无意地扫过他被洗得发白的袈裟紧紧裹着的身躯,颇有些好奇他的身体到底恢复了没有。
那日,我将十成的乾坤之力注入至九环锡杖之中,为的就是将他的祸根绞得稀碎。按理说,九环锡杖亦是出了名的法器,那一杖下去,想要“起死转生”怕是难上加难。
“神君现世,千秋万代!”
禅房外,忽而涌现一大批香客。
他们双目放光,众口一词。
天弋抬眸,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禅房外的香客,透着金光满是疤痕凿印的壮硕手臂轻轻一挥,禅房红槐木门轰然合上,抖落一室轻尘。
我眸色一沉,杀意顿现,单手从冰冷的剑鞘中抽出轩辕剑,一道剑气浑然天成,朝着天弋闪着金光的胳膊斩了出去。
霭霭迷雾中,天弋始终岿然不动地站在我身前。
“女施主,贫僧早已修成了不死之身,再想杀我,无异于蚍蜉撼树。”天弋朗润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戏谑。
“歌儿,稍安勿躁。门外的香客,眼下已将他捧为知天命广赐福祉的神佛,切莫轻举妄动。”容忌悄然化解了我的凛然剑气,轻声哄着我,“歌儿,此地不宜久留。”
我一口气堵在心口,却不得发作,郁闷至极。
待容忌将我拖出禅房,天弋的清澈朗润的声音透过朦胧迷瘴,直钻入我的耳际,“九道天意,足以使得整片大陆民不聊生。女施主若有悲天悯人之大爱,今夜子时只身前往古寺后院,贫僧兴许还能饶这些愚民一命。”
“做梦。”我果断回绝了他的提议,深更半夜只身前往古刹后院,只怕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