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随容忌入梦一窥究竟,时至今日,我尚还被蒙在鼓里呢。
梦境一转,斗转星移,数十年一晃而过。
“圆哥,安哥,等等我!”
杳无人烟的荒郊野外,身为恶鬼的我,撑着把由怨念织成的伞,在烈日底下狂奔。
那把伞,我尚还有几分印象,是顾桓一针一线织成的。
那时的顾桓,虽然阴鹜,但并不算坏。有所为,有所不为。
容忌一听“圆哥”,“安哥”,原本稍有缓和的面色须臾间又黑成了干锅底。
不过,当他发现我口中的圆哥、安哥实为两只娇俏女鬼之后,神情却更为复杂。
他猛然转过头,大手毫不留情地拍在我引以为傲的翘臀之上,“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她们是女鬼?”
“我跟你解释过的,我们做恶鬼的,除了皮一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我小声辩解着。
容忌语塞,遂又将我搂入怀中,不动声色地以治愈术抚平他刚在我身上留下的轻浅指印。
彼时的我,正与圆哥、安哥将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当成风筝给放了。我仰着头,看着半空中歇斯底里,嘶声尖叫的负心汉畅快大笑。
但好景不长,天幕上闷雷作响,层云翻滚,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圆哥、安哥面面相觑,吓得小脸苍白。
只有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咧咧地站在层云之下,手执风筝轴线,殷切地叫唤着她们,“一起放风筝呀!”
“你难道没听说?九重天上的仙界太子殿下,下了数道捉鬼令,欲将咱们蛮荒恶鬼一族一窝端了。”圆哥诚惶诚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