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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半张脸被迫贴在冰冷的梳妆台前,怒气飙升。

下一瞬,我被天弋反剪于身后的双手因着周身蓬勃的怒气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他的束缚,血脉中翻滚着的乾坤之力如拍岸怒浪,穿透我指端的细小伤口,倾泻而出。

须臾间,我充盈着乾坤之力的掌风直楞楞地朝着天弋心口轰去。

咣——

带着赤金色的掌风触及到天弋的不死之身,发出振聋发聩的爆破声。

电光火石之间,天弋被炸得粉碎的心口闪着道道金芒。

他垂眸看着自己狼藉一片的心口,厉声警告着我,“女施主,贫僧脾气不大好。你即便仗着贫僧的宠爱肆意妄为,也该有个限度。从今往后,你若是再敢伤贫僧一根毫毛,贫僧不介意徒手挖出你腹中孕灵,逼着你将之蚕食干净。”

“天弋,多行不义必自毙。放下屠刀,放过自己。”我苦口婆心地劝着天弋,可转念一想,他若是肯听劝,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将我困至第六关古战场。

“女施主,贫僧自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再无回头路可走了。不过,贫僧亦从未想过回头。只要前路有你相伴,等待贫僧的哪怕是万丈深渊,贫僧也会含笑一条路走到黑。”天弋郑重其事地说着,而后又按着我的肩头,迫使我正对着梳妆台前染了薄薄雾气的方形铜镜。

我紧盯着铜镜中低眉颔首忧郁沉敛的天弋,心跳如鼓,深怕他突然发狂将我的头发剃得一干二净。

若当真如此,我该如何见人?

更重要的是,我与容忌每每耳鬓厮磨之际,他的手总喜欢在我发间逡巡。要是我没了头发,他岂不是要捧着我光秃秃的脑门儿逡巡着我凉飕飕的头皮?

思及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对镜中忧郁沉静的天弋又多了一层惧意。

“女施主,需要贫僧亲手替你剃度?”天弋徐徐开口,一双手不自主地在我发间摆弄着。

“不,不用。”我双手捂着脑袋,如同炸毛的公鸡。

只要他再敢靠近一步,我铁定抄起梳妆台前的剪子同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