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着一脸幽怨的幽月,啧啧出声,“值得吗?”
幽月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撒开了紧抱火凤的双手,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她衣襟上的火苗有蔓延的趋势,但此刻,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顾及自己身上的疼痛。
这大概就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咳咳……”花颜醉悠悠转醒,俨然没有深陷险境的自觉性,轻咳两声后,慵懒地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我满头黑线,出声唤着他,“花兄,这里是月宫!”
他听闻我的声音,惊乍起身,揉了揉细长的桃花眼,自嘲道,“抱歉,抱歉!我在霓虹深处呆久了,总以为在做梦。”
花颜醉看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幽月,又俯身看了眼地窖之中打得不可开交的嫦娥和婴灵,感叹道,“原以为六界覆灭,这些腌臜玩意儿会随着六界一并毁灭。不成想,这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该有的污秽之物,一件儿也没少。”
我走至他身边,顺下眉眼朝地窖望去。
仅那一眼,寒气便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使得我连动都不敢大动。
黑魆魆的地窖之中,嫦娥和婴灵突然没了踪影。
我先是听闻咀嚼之声,随后借着火凤周身的光亮才看清地窖里的动静。
棺材中眉毛上下各有一颗痣的男子已然坐起身,一边啃着嫦娥的脸,一边咬着婴灵的手,魔怔了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比起妖邪之物,我更害怕这种连自己至亲都不肯放过的怪物。
他们无情冷血,他们毫无缺点。
花颜醉拽着我的胳膊往月宫深处走去,“快走!嫦娥被蚕食,魔怔的云琛比起疯癫的嫦娥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