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古阳城,一家茶楼厨房后的暗室内。
香雾坐在椅子上,手持一杯清茶,拇指摩挲着杯壁,若有所思,执言抱剑站在桌边背对着她。
当日元绵回元家,香雾便派了两个侍卫紧随其后,护她安危。但元绵被赶出元家后,侍卫被突如其来的一伙人缠住。虽得脱身,却跟丢了元绵。
找寻未果,只好用随行带的飞鸽传书与香雾。一连三日,再无消息传来,香雾知应是有人有意带走了元绵,但意为何图,却不能知晓。只好召集探香楼四使共同议事,但事发突然,时捷和周影度还在外办事不得回,此时,只有执言一人与香雾在暗室商议。
得知元绵失了音讯,执言显得有些恼火。
过了良久,香雾开口道:
“晋亲王最后一道探香令,若王妃生的是世子,则教授世子帝王之道,时机成熟恢复身份,施政为民。若是郡主,则只安心抚养她长大,择一良人,相夫教子,此生不许踏入宁京。”香雾顿了一下接着说:“元绵是郡主,她该嫁人。”
执言气愤的转过身,开口说道:“什么郡主世子,当初你带她上山,教她读书,让她习武练剑,是为了现在叫她嫁人吗!?师姐,十五年前的仇,多少人死在敌人的剑下,不要说你没想过复仇,郡主已长大成人,便是女子又如何,也要那狗皇帝付出代价!”
“当初我也一心想复仇,可郡主渐渐长大,宁国也逐渐太平,百废俱兴,往日之事,我们该放下了。”香雾喟叹道,“小师妹,听我一句劝,我们已脱离了当时的斗争,不要再陷进去了。”
执言听了苦笑一声,说道:“这些年你待在山上不理世俗之事,当年亲王及亲王妃逝去,楼内兄弟已遣散了大半,留下的都是孤家寡人和受过亲王恩惠的兄弟姐妹。十五年过去了,你大多不在楼中,探香楼历经风雨,几经磨难。这是亲王给郡主留下的保命的家业,我们守下来了。”
说着执言的眼神又坚定了起来,继续说道:“这些年,楼内兄弟们的一口气都吊在郡主身上,她身上的徽章不重要,她骨子里流的是亲王的血,是她母亲背后的白家的血!隐忍多年,只等她为当年枉死的人平冤昭雪,否则,我当初就随父母和弟弟去了,狗皇帝杀我全家,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执言言辞激烈,香雾有些无可奈何,这些年,她一心在山上教导元绵。虽身为探香楼楼主,但已很少过问楼内的事了。
二人又沉默了良久,香雾叹了口气:“当下要事,是赶紧找到郡主。”
“水都据此甚远,已飞鸽传书与水都我们的人,命他们紧急寻找了。同时也派了两人前去,现在只能等消息了。”执言语气里也有些烦闷。
探香楼现如今楼内只剩六十四人,虽有许多资产,但身为前废太子——晋亲王的暗卫,身份敏感,不能贸然行事。虽楼内兄弟都是当年亲王亲自选的,个个武艺高强,但都分派各地,遇到事情,还是缺少人手。
“元家将她赶出门,怕是也有蹊跷。元老夫人去世前定会为元绵安排好一切,只怕是有人向元秉礼透露了元绵的身份,否则,元家不会违背元老夫人的意愿。”香雾思索着。
“元家一共三个儿女。元秉礼现在接管元家,元秉德夫妇已去世多年。还有一个女儿元薇,当年嫁给了同宗族的一个无父无母的青年元天寒。二人于游历天下的途中身亡,只剩下一个儿子,便是和郡主一同在古剑山上习武的元家外孙——元秋赢。”执言说道。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探香楼之前调查元家众人时,他的身份并无可疑之处。你常住在古剑山上,也是认识他的。可近两年,元家并无给过他资助,他却在水都和宁京有好几处铺子。”
香雾想到此次元老夫人逝世,元秋赢定要回元家奔丧。听执言如此说,便隐隐觉得此事与他有关。
“时捷不在,传令给他手下的暗部,就说我特许的,命他们彻查元秋赢的身份,期间有事向你请命即可。”香雾语气严肃的说道。
“是!”执言抱剑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水都,清晨,元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