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吗?倒不觉得,他本就无意帝位之争,只是韩家树敌太多,失去帝位落到别人手里自然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处置。不论韩家与苏家的婚事能不能成,他只害怕将来与苏和会不会越来越远?
这么些年皇上一直敬重皇后,所以皇后是免行大礼的,而这一次,皇上只是低头看奏折并没有叫起,她自是明白这次皇上是真的不高兴。
她不知道的是皇上并没有看进去,他只是在想苏相与他说的话,萧詹吗?那个从不得自己喜爱,不管什么时候只敢站在远处的孩子,他好像已经记不清那孩子长什么样了。苏相说这个孩子才是最像他的,本来不信,但听到事情的经过,他竟然沉默了。
别人当他最看重老四和老六,若真是如此,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定下储君人选。只是老五他确实不曾考虑过,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恨那孩子的母亲。
真当他是醉糊涂了不成?那个女人是怀着什么心思靠近他的,他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真的怀了他的子嗣,他一个皇帝不屑和一个宫女计较,谁知道让他恨到不愿想起的女人居然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想了许久都未想明白,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冷声道:“起来吧,皇后这会儿来是做什么?”
皇后何曾受过这般苦?再怎么不舒服也得陪着笑:“皇上整日为朝政大事忙碌也得注意身体,可别太劳累了。”
皇上笑道:“坐在这把椅子上,怎么能不劳累?皇后……”
“臣妾是为韩家来向您告罪的,能得圣上信任恩宠是韩家的荣幸,不想兄长做了糊涂事,抬举了一个腌臜地出生的女子为姨娘,还大办宴席,家父也甚是愤怒,已经在家中数落他,只是不想被有心人利用,求皇上明鉴。”
皇上沉吟一阵,说道:“韩家的衷心朕知道,你们的家事朕不便过问,只是皇后也该多想想老六。”
皇后躬身道:“皇上说的是,只是臣妾依旧惶恐,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皇上还是降罪才能安心。”
皇上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朕不予追究,你且放心就是。咱们多年的夫妻,你是什么脾气,朕岂会不知?韩家的事让他们自己忙去,岂能事事由你跑前跑后?这事你不必挂怀,朕还有事要忙,你且先回去吧。”
皇后脸上一热,只得退下,只是她还未走多远,御前总管急匆匆地出来吩咐下面的小太监:“快去给苍梧宫的娘娘道喜,今儿皇上过去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