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玛的心脏好似被人拧成一个节,在筋脉的拧转中,疼痛、酸涩、喜悦顺着血液流进四肢百骸,好似灵魂都僵直了。
“你竟然瞒了我那么久,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他瞒着他对小梨的感情,让她以为对方真的是冰冷无情,让她这一路上患得患失,每天都在苦涩与喜悦中挣扎。
“你总是不说话,就没有想过如果小梨还在世上,真的误会你怎么办?”
苏玛哽咽着:“你就没有想过我要是永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苍白的薄唇,像是不高兴似的,一直紧抿着。
她打了个一个哭嗝,慢慢靠近他。
耳边传来初晴的风声,心脏似乎要跳出来。她低下头,微闭双眼:
“百里骁。”她的唇贝占在他干枯的唇瓣,嗅出满腔的血腥与苦涩:“你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大坏蛋。”
说完,她轻启贝齿。
百里骁感受到了微痛,眉头一皱。
却还是没有醒来。
苏玛起身,看他唇瓣上的血色,哽咽地说:“这是惩罚你的,以后还有更大的惩罚等着你,你必须马上给我醒来。”
百里骁没有反应。
她的眼眶一红:“你放心,在你没有交代所有的事情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带你回无上峰。”
现在百里骁只是被吊住一条命,要想醒来就必须找更高明的大夫。
无上峰里有鬼医,定然能救他。
她抹了把眼泪,跑到了汴城买了一辆马车,她本来身无分文,但摸了摸自己胸口,从怀里掏出那枚金子,咬了一下牙将金子递给卖车人。
“你千万不能转交给他人,我一定会赎回来的,一定!”
买车人暗笑有人竟想用钱赎回金子,真是怪了。
他哪里知道,这粒金子对苏玛有多重要,那是百里骁第一次给她的东西,她一直没舍得花,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救了命。
剩下的钱她买了一些药,换了装束后回到了溪水村。
将百里骁艰难地运到马车上,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追天看着新来的“小伙伴”,对于自己没有被用上而感到不满。
苏玛摸了摸它的马头,心疼地道:“我知道你想带我们走,但是你的蹄子受伤了,这么远的路途会坚持不下去的。”
追天蔫蔫地打了个响鼻。
苏玛想了想,追天长得太过高大,这一路上带着它肯定遭人怀疑,于是她用一块布包了它的伤蹄,又用灰给它全身抹了一遍,这下追天终于变得和那匹新马一样,毫不起眼了。
苏玛站在木屋面前,看着门上淋漓的血迹,点燃了一把火。
熊熊的火焰映在她的眼底,她的眼眶发红,上了马车再不回头。
属于两人的木屋,小梨的坟墓以及一路上落雷的痕迹被她渐渐甩到了身后。
两人两马踏入了新的征程,只是这一次,是她带着百里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