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沉吟:“非也。不过其在后将灭世,几近触碰规则,隐有所觉未可知。”
刚才还心存怀疑,现在苏玛终于承认百里骁的凶残。以凡人之力能几乎触碰到规则,已经隐隐可以和天道平起平坐了,如果现在不消灭他,后来会更加肆无忌惮。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能有多大的力量,要不要趁着现在他的力量还没有壮大前就杀了他?
正想着,前方出现一处茶摊。这茶摊残破,但隐隐可闻凉茶清香。
龚叔年纪大了,奔波几个时辰就力不可支,闷咳了几声。
百里骁道:“龚叔,稍作休息。”
马车慢悠悠停下,茶摊上的客人顿时看了过来。这条路地处偏僻,茶摊也简陋,近日因为神剑之事往来众多,生意好起来了,但也更难做了。
此时骤雨初停,热气很快就上来,整条路闷得像是蒸笼。
茶摊主人乃是一老伯,茶水做得清凉解渴,他让孙子给客人舀上一碗凉茶,坐在棚里呼哧呼哧地喘热气。
茶摊前坐着的是七个披着蓑衣的江湖人,人手一把大刀,明晃晃地放在桌子上,刀锋染血,身上还有未散去的血腥味。
那茶摊老伯看见百里骁的马车,眼前一亮。想必也没想到会有贵人来到他这简陋的茶摊,将身上的褂子敛了敛,走上前去,走到半路瞄到茶摊上的几人,眼里有一丝疑虑闪过。
这老伯年过半百,哪里看不出这几个人不是善茬,想来这车里的公子是少不更事,如此张扬就出来了,不吃亏才怪。
于是他亲自端着茶水走上前,递给龚叔:“这碗茶送给贵人的,不要钱,喝了就走吧。”
龚叔知老伯心中所想,胸有成竹:“多谢店家,不过我们公子想下来松快松快筋骨。”
说完,他摸着车辕下车,老伯这才看到此人乃是盲目,暗叹一个公子带着一个瞎眼仆人,遇上这几个恶人这可如何是好。
在这光秃粗犷的小路上,这辆马车就如天上掉下的一锭黄金,十分显眼。七个坐在茶馆的江湖人对视一眼。
龚叔将车帘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在车门,接着有一道蓝白的身影走了下来。
那人宽肩窄腰,身上隐有银纹,长腿一迈,蓝白衣摆交错偏飞,如这山风拂面,一出现就让人耳清目明。
目光一转,却有浮冰击荡,气温都低了三分。
只听“啪”地一声,棚下有人打碎了茶碗。
这一声,也打破了寂静。
小孙子见众人见过来,赶紧低下头收拾碎碗。老伯颤颤巍巍地揪住他的耳朵:“你是怎么回事,惊扰了贵客可怎么办?”
小孙子被揪得脸皱成一团:“爷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实在是贵客长得太好看了。”
苏玛就站在小孙子的旁边,闻言翻了个白眼:“傻孩子,你是真没见过世面。”却也忘了自己刚才发怔的事实。
老伯看了过去,心里也以为然,但这话却是不能说的。于是让孙儿快快收拾,自己把桌椅擦得干净又明亮:
“客官,您请坐。”
百里骁将扇子放在桌上,徐徐坐下,要了一碗凉茶。
苏玛看向隔壁,那几个一脸凶相的江湖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老伯小声对百里骁道:“客官,看您年纪轻轻,还带个瞎眼的家仆,路上不易,多加小心。喝了茶就马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