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广仁宫,一清早外面晨练的呼和声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赵云瑾迷迷糊糊想翻个身抱着卫骧继续睡,却只摸到了已经半凉的被子。“卫骧~”
“在呢,师兄叫我过去一趟,你再睡一会儿,待会儿等我回来再起来吃早饭。”卫骧正准备出门,见她娇滴滴的喊便又坐回到床边。
“还没天亮呢,做什么去啊。”赵云瑾起身望了望窗外又缩回被窝,夜里山上比山下冷,昨晚两人都睡下了又临时起来加了床被子,这会儿赵云瑾且不想起床呢。
“好久没跟着师兄去上早课了,出去练一练。”昨天在酒桌上祁门玉就说既然回来了,那就得按以前还在山上的规矩办,可不能像在家里那般懒惰。在祁门玉看来,卫骧回了京城之后那就已经是懒得不行,再不练一练筋骨都要废了。
既是这样赵云瑾点点头又抱着被子安心睡过去,都说回笼觉最香,赵云瑾还真是又睡到天光大亮才起来。“赶紧去洗洗脸过来吃早饭,今儿吃的可多。”早饭是威玉堂的大厨房做的,昨儿刚到赵云瑾就专门吩咐了让所有人都歇息两天,等休整好了再在这院子里自己开火。
“你这一大早的出去练的什么啊。”赵云瑾洗漱完也没坐下,又拉着卫骧把被露水沾染得有些发潮的衣服给换了下来 。“衣服潮了怎么都不换下来,这么穿着病了可别来找我。”他如今正是身子虚的时候,就得处处小心着。
“不碍事,跟师父练了两套拳,身上热乎着也没觉出来。”卫骧老老实实的换了衣服,才又坐到桌边吃饭。“刚刚还被师兄笑话,说是我现在这两手连刚进门的小师弟都不如。”
卫骧如今内力全无,早上跟师父对练的是纯粹的拳脚。卫骧功夫在师门里不算最好,但他这些年镇守边关多年,身上沾染的杀伐之气总还是会不经意流露出来。用齐世全的话说就是,定力差一些的怕不是都不敢跟卫骧对望。
“胡说,我看你功夫肯定就是最好的。”赵云瑾如今就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卫骧不管什么在她看来都是最好的。“要不怎么就只有你成了大将军呢。”
赵云瑾的话卫骧听着心里熨帖,但也没多说什么。江湖上从来都不愿和公门扯上太深的关系,他们习惯了一边唾弃公门与朝廷,又不得不常常受制于此。长此以往,就越发没有后进的弟子愿意奔着这条路去。
所以师门里出了个自己,师父虽是高兴,但是后来那些个师弟们,却鲜少有跟着这条路走下去。一是江湖中人最讲究随性,军营里那般规矩大多数人受不了。二是即便去了也少有晋升的路子,卫骧再是在侯府不得宠,但出身是变不了的。他一投身从戎卫家所有亲眷旧故,总得给上两分薄面。
是以,辅国将军这在京城贵女们看来是自家夫婿求也求不来的爵位封号,在卫骧的师兄弟们看来却也不过尔尔。
吃过饭后,赵云瑾本想让卫骧带着自己在这山上好生转一转,可还没出门他就被齐世全带走了,说是掌门知道卫骧回山要见见。赵云瑾着实不想再跟着去,便故意挺了挺肚子,如此一来不用开口齐世全那般聪明人只说让弟妹好生歇着,便拉着卫骧走了。
“夫人,您怎么不跟着去啊。”江儿她们这回可算是到了新鲜地方,不管男女都佩剑而行的江湖儿郎她们从没见过,这山上的一切都让她们新奇得很。
“我跟着去做什么,再说了你们将军能等我描眉化妆换衣裳,我总不能让齐师兄也跟着等吧。”赵云瑾上了山便改了称谓,一切都跟着卫骧来。到了这地界再端着将军夫人的架子,便是可笑了。
不过赵云瑾也真没闲下来,这边还没想好今儿穿哪件衣裳,那边高毓秀和季风音就结伴找过来了。这两人赵云瑾昨儿就基本了解得七七八八,高毓秀今年二十八,早两年夫君死在南诏她便又回了师门,如今也算寡居。季风音只比自己大两岁,据说还没谈婚论嫁,如今祁门玉年纪渐大,刚进师门的小师弟和师侄便都是她在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