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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什么阳,这里间儿还能叫那小子进来伺候啊。”卫骧喊了两声,玄阳在外头缩着头没敢应声,掀帘子进来的还是赵云瑾。见他还是自己出去前那半趴半侧的样子,赶紧先扶着人换了个姿势,仰躺着醒醒神。

“你可真够能睡的,下午陈老三那管家来了一趟,我见你还睡着,就让人先回去了。”行军途中哪有什么好地方睡觉,再是将军的帐子,床也就那么丁点宽。所以卫骧睡觉从来不乱动,别再翻个身滚下床去。这习惯一直留到至今,睡觉的时候数他最老实。

“怎么不喊我起来?”卫骧本还觉得身上没劲,只想躺着不想动弹,听她这么一说,就一刻也躺不住了。他也是没想到,老三动作这么快,想来应当是他早就有了准备。

“你还睡着呢,好不容易睡个踏实觉着急什么。”赵云瑾强拉住要下床的人,“你别着急,起急了又头晕。我都跟人交代了,说你晚点必定往陈家去一趟,我也替你问了,人家不着急。”

赵云瑾又不是无知妇孺,哪能真耽误了他的正事呢。以往两人不好的时候,自己顶天也就是不管不问的,但要说非指望他不好,也是从没有过的。所以陈家来人的时候,她特地让欢伯问清楚了,着实不着急,这才没把睡得正香的叫起来。

“那行,那我先过去一趟。”卫骧坐在床沿缓了好一阵才慢慢站起来,顺手拿过放在凳子上叠好的袍子,就能感觉手感与平时的不一样,抖落开了,更是能闻见以前用惯了的暖香味儿。

自己在书房身边伺候的多是小厮,再是用心不仔细的时候还是多。洗好的衣裳往柜子里一放就完事了,不像小瑾儿,每次要拿出来再穿的时候,总还要熨上一遍,衣服都是软的,穿上舒服。

卫骧睡了一觉醒来,还是没明白,昨儿还叫自己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的人,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了。可他不愿多想,两人之间好与不好的,这几年反复过太多次,卫骧有些累了,说来不夸张,比叫自己守在黄沙漫天的边关还累。

“不在家吃了饭再过去?”赵云瑾能拦着他一次,却不能事事都拦着他,尤其现在两个人之间还是别别扭扭的,连一句热乎话说出来都接不上,她就更清楚,这事急不得。

“不了,有些事赶早不赶晚。”营里粮食本就不多,户部又一直拖拉着,再不倒腾些陈粮粗粮过去,真到了要断顿的时候,才是丢人现眼。

“那晚上早些回来。”赵云瑾眼巴巴瞧着人往外走,到底没再多说什么。晚上到底回不回来,回哪儿她没再多说。若是他不愿意回自己这儿来,也怪不得人家。

陈景容正准备出门,就碰上匆匆赶来的卫骧。“哟,我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下午自己叫管家去了一趟将军府,没成想人说这祖宗还在睡觉,得晚点才能来。

“少他马废话,这又是去哪儿啊,家里这么大还装不下你了?”出了门卫骧说话便随便不少,在府里那娇娇儿听不惯自己这般粗野的语气,卫骧便把在军营里学的那些痞气改了大半。

“诶,我跟你说,别说当兄弟的不想着你啊,城西新开了间云仙楼,那里头……”话不用他说完,卫骧就知道是个什么地方,赶紧摆摆手把他后半句话给打断了。陈景容这辈子没什么别的喜好,就只女人这一关,死活都过不了。

不过也怪不得他,若说卫骧长得俊,骑在马上活脱脱就是一白袍小将,少年将军,那陈景容便半点不辜负他的名字,独得了个俏字。这厮从小就长得招人,小时候便没少被家里打扮,长大了之后更是靠着一张脸掉进了女人堆,温香暖玉生来就是给他备的。

“少跟我胡沁,先把事办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去。”卫骧懒得理他,也懒得跟他多说,干脆就拉着人往陈府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