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咳嗽的人,当然不会是死人。
曹正淳不停的咳嗽,从轻声,到重声,听着近乎都要将心肺咳出来了!
他不停的吐血,吐血。
就在众人担心他会咳死的时刻,他终于停下了。
他已然吐了很多血,不过脸色却分明好了许多。
有些见识的都知道,他这是咳出了体内的淤血,眼下只是有些失血过多,伤势却绝不至于会死。
“你……为什么不杀杂家?”曹正淳怨毒的看着场中负手而立的年轻人,语气虚弱的问道。
他没想到,自己败的竟然如此彻底,如此的迅速。
这年轻人,武功实已然臻入了不可思议的境地,那种剑意,实在是太过恐怖。
莫离一脸淡然的道:“莫某此来东厂,是来救人,而非杀人,公公当知晓莫某的来意才是。”
东厂毕竟人多势众。
莫离武功虽高,却并不熟悉地形,纵然拥有一身无敌的武功,想要杀了曹正淳后,顺利闯入天牢,将林诗音救出来,无疑是难于登天。
这个过程中稍有差池,只怕林诗音在他赶到前便会一命呜呼。
所以,让曹正淳亲自放人,方是最好的一条路。
“你想救林诗音?你以为你武功高强,便可以为所欲为?”
曹正淳面上满是戾气,丝毫不复先前那眉目慈善的模样,他尖声喝道:“你做梦,那女子杂家今日便杀定了,杂家便要瞧瞧,你敢不敢动杂家!”
他心中实已愤怒至极,今日他引以为傲的武功,不过三招两式间便被对方击败,还是那种摧枯拉朽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击败。
在天下群豪面前,东厂包括他自己已然丢尽了颜面。
自从当上东厂厂督之后,他何时吃过这么大亏,这让他如何能忍?
“哦?你要杀她?”
莫离眉头一挑,淡淡笑道:“今日我若见不到她,我便杀东厂十位高手,每拖延一日,我便多杀东厂十位高手,到第五日,她若还未出现,那我便当她死了,届时曹公公非但你自己不能身免,便是与你有血脉亲缘关系之人,一个都不要想逃脱,我必尽数杀之。”
“你……”
曹正淳浑身一寒,瞳孔骤然一缩,看向莫离的面容更是愤怒。
莫离微笑着看着他,神色洒然,道:“莫某是个懒人,懒得管到底是谁扣住了林姑娘,也懒得管这其中内情如何,只要曹公公不放人,莫某说得出做得到,曹公公若是不信,大可试一试,试试莫某腰间这柄剑,到底能不能做到刚才所说之事?”
“哦,还有,江湖中都唤莫某叫剑魔,虽是不知这魔之一字从何而来,不过俗话说的好,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曹公公以为如何?”
猖狂,嚣张,无礼!
一个个类似的词语自曹正淳心中跳出,他死死盯着莫离,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然而他终究是没敢再咬着牙说不放人。
这些时日,江湖之中关于莫离的事迹不在少数,无论那一桩那一剑,都表明这位看起来眉目清秀,笑起来一脸温润的年轻剑客,杀人之时绝不手软,言出必行,有仇必报,嵩山派一众高手、东方不败等人早已然用性命证实了这一点。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固然是东厂督公,这一层身份是护身符,可也同样是束缚,相比对方武功奇高,还了无牵挂相比,他自己的亲族,下属,这都是他的牵挂。
他赌对方忌惮他的身份,不敢众目睽睽下杀他,可是若以莫离的武功暗中刺杀,只怕当世无人能够抵挡,东厂分崩离析只在眼前,而倘若事情不发生在明处,只是暗杀,只怕护龙山庄那位只会坐山观虎斗,等着他被这人刺死再出手收拾局面!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无力感,看着莫离恨不得将自己一口牙齿咬碎!
可恨,当真是太过可恨!
“我等三息,三息之后,若曹公公不应,那莫某便开始杀今日的十人了。”
莫离环顾东厂一众番子档头,笑眯眯的开始数道:“三……”
一众东厂高手都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不过这种握紧,某种意义上只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曹正淳铁青着脸,没有应答。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