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的女人喜欢吃酸的,事实证明,尚医局的路御医在怀宝宝时和寻常女子并无二致。
这厢,路曼声一边吃着宫旬特地为她从宫外梅宝斋捎回来的桂花青梅酥,一边翻阅着叶上午早些时候为她送来的杏林书院学生考核报告。
路曼声最近有些嗜睡,太子殿下每日晨起都静悄悄的,由着路曼声去睡,不似往日会喊她一起享用早膳。
这一个月来,香儿他们早已摸清了路妃娘娘的起床规律。
路曼声一起身,他们就会端水进来让她漱洗,而在膳厅,太子殿下嘱咐御厨精心烹饪的营养膳食已经摆到了膳桌上。
为了不让路御医对这些膳食生厌,他前一天的晚上总会勾下翌日路御医的膳食菜单。
路曼声起初还奇怪,怎么她想吃什么御膳房就为她准备什么?
…………
(剩下来的稍后替换)
路御医对这些东西完全不会,也没什么兴趣。
但看到桃儿在得知路御医怀孕后连夜做出的几只小鞋,路御医欢喜得紧。发觉这些女红还能做出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也有些想试试。
不过路御医活了这么些年头,瓶瓶罐罐、药草千味、颜刀她拿过,何曾拿过绣线、做过女红?
宫旬看路曼声有兴趣,就劝她学学看。
他正想给路御医找点事情做,否则这么多的时间指不定她又跑到宫外,去看她杏林书院的学生去了。
闻喜的事情一日没有解决,他就不能放心。
宫旬第一日回来,让路御医对他展示她这一天的成果,路御医什么都没有交出来。
第二天宫旬回来了,又让路御医展示成果,路曼声依然摇摇头。
第三天是这样,第四天也是这样。
直到第五天,宫旬回来的时候没让香儿禀报,也特意回来得早了些,一个人来到琉璃殿,站在窗外,就看见路御医坐在另一扇窗子前,低着头努力在绣着什么。
之前他还以为路御医完全不会女红绣花,所以根本就没开始做。这会儿看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很认真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慢慢的,他就察觉到不对了。
快步走了进去,直接来到窗前。
“殿——”路曼声吓了一跳,话还没有说完,手便已经被宫旬抬起来了。
在路曼声的十指上,遍布着绣针留下的小伤口。
宫旬心疼不已。
他早该想到的,路御医除了在医术上确实卓越之外,其他方面都不具有一个女人应该具备的能力。
能将女红每一针都扎到自己手上的女人确实不多,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能够在人的一张脸上上演各种颜术传奇的尚医局六大御医之一,宫旬怎么都没有想到。
他只知道路御医不会女红,但想着凭她的一双巧手,这个事应该难不了她,很快就能学会。就算不能学会,也断不至于扎着自己。
现在宫旬知道了,在路曼声身上,不能这么想当然地看问题。
有些人在某方面就是个天才,在其他方面其实就是个笨蛋。
过去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和路曼声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她给他了解她的机会也太少。直到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知道对方的一切,也更加的了解彼此,宫旬才知道真实的路曼声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幻想破灭吗?
那倒不至于,也谈不上这些。他宫旬贵为太子,喜欢的女人不善于女红怎么了?他要找的是自己所爱,不是善于刺绣的绣女。
都说大于刺绣,他们择妻的标准有可能就是刺绣。可他选择一个女人,不会因为这些条条框框的琐事。
而是那个女人能触动他的内心,能让他觉得每一天都活得份外有意思、感觉到快乐。
虽然和路御医在一起也经历了许多痛苦地过去,宫旬依然感谢那段时光。因为没有那些过去,就没有事过境迁后两人相依相偎。
或许是因为忘忧香的缘故,他对那段别人都耿耿于怀的记忆并没有多大的感受,他也完全不想想起来。他的记忆里保留的都是对这个女人的眷恋,还有执着。
这一次,看到路曼声“笨手笨脚”还把自己伤成这样,宫旬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