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
路曼声却多了一丝犹疑,该不会她说话一点没注意,伤了太子殿下的自尊心了吧。
从以前到现在,这个人总是在因为一些很稀奇古怪的事生气。
她认为他该生气的,他反而会笑。反之,她认为会让他心情不错的,他则阴晴不定。
只是,她过去真的有做过什么让宫旬高兴的事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之前还淡定的路曼声,霎时无声。
过去,是宫旬一直在她身边,希望能让她高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次次为她解决各种各样的烦恼。
而她,对他似乎很少有好声色。他的心意她不想知道,他靠近她会毫不留情地推开。到后来因为误解和分歧,他们渐行渐远,连朋友都很难维系。
看着满足品尝着膳食的宫旬,路曼声的心在那一瞬间复杂极了。
她知道,在她冰冷的内心深处,还有一块比较柔软的地方。无论她如何用严寒包裹自己,冷淡地对待周遭所有人,一旦触及这块地方,就会让路曼声变得不像是路曼声。
“那个……”路曼声在斟酌着用词。
“怎么?”
“好吃吗?”
“好吃。”宫旬愣了愣,随即愉悦地点头。说完,又加了一句:“你给我送来的,尤为好吃!”
“好。”
“你就不想知道一些别的事?”宫旬主动开口。
他用膳的时候,说话本来不多。可他的路御医就坐在对面,他可不想冷落她,哪怕是一时半刻,都不可以。
如果要是平时,两个人之间就算是一晚上保持安静那都无所谓。眼下宫旬却看出路曼声似乎有些心乱,他想要安抚她,想要不断地和她说话,试图通过这些对话,来让她放松。
他不希望她和他在书房的第一次相处,给她带来任何不适之感。
“什么事?”
“譬如父皇今日喊我过去是为了什么?我又为何议事到现在,不得片刻休息?”
其她女人这种时候就算真的不关心,也会随口问上一句。
但路曼声却摇摇头。
“皇上宣太子前去议事,定是干系重大,曼声一介女流,不得擅议朝政。”
“是不能擅议朝政,还是你压根对我的事不感兴趣?”
这句话,似乎带着点火?
路曼声低下头,却还是道:“是不感兴趣,只要太子殿下平平安安便好。”
这句话看似冷静,又何尝不是路曼声的肺腑之言。
什么朝政,路曼声不想管也管不了。她唯一在意的是,宫旬在这过程中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本来路曼声前一句回答,还让宫旬有些介意。但在听到后面一句话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心在漏跳了一拍之后,才缓缓地恢复了跳动。
只要太子殿下平平安安便好——
这是宫旬听到过的最朴实也最让他心动的一句话。
他也从没有想到,这份幸福和惊喜会来得这么突然。他甚至已经想过,自己可能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无法从路御医的嘴里听到类似的话。
“路御医——”
“嗯?”
“过来。”宫旬冲路曼声招招手,希望她能来到自己的身边。路曼声却没有动,她不是小狗,才不会被他用逗小狗的姿势呼过去。
更何况,看宫旬的样子,路曼声即便不过去,也能大约猜到他想做什么。
“给我个面子,我是太子。”
“……”
“你人不过来,把头伸过来。”
路曼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