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付志洲被路曼声两下一抢白,便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不知道,这路御医还这么伶牙俐齿。外面的人只说她冰冷淡漠,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句话。
而这些话,听在百姓耳里,意味又不同了。
今日的事太有蹊跷了,这个大人口口声声说是为路御医而来,但路御医并不买账。而且看路御医的样子,对于这样的暴乱十分的生气。她甚至为了阻止,自己还受了伤。
“你们,就是木大伯的家人?”
“是是的。”那个自称木大伯儿子的人,抬起头看着路曼声。先露了一点怯,后又僵起脖子,和路曼声对视。
“真是奇怪了,木大伯在被我带回福来客栈时告诉我,他的儿子和儿媳嫌弃他,被赶出了家门。老无所依,靠乞讨为生。四年多了,在木大伯饥寒交迫、食不果腹,你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孝顺儿子和贤惠儿媳在哪里?”
路曼声短短几句话,就让围观百姓们一阵唏嘘。
敢情这两个哭得要死要活的竟然抛弃自己的父亲,太要不得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儿子和女人,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就让他一个人漂泊在外。这会儿老人家出事了,不先检讨自己,反而在这儿弄脏路御医。
这存的是什么心思!
“你不要再狡辩了,分明就是你医错了人!现在再说这些,不过是想为自己开脱而已!”
“木大伯的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在我将木大伯带回福来客栈的当天,他的病情就稳定住了。因为宫内事务繁多,我被选为杏林书院主修夫子,实在脱不开身,这才请芦笙药铺黄大夫帮忙照顾木大伯。原本以为一月之内木大伯的病就能康复,谁知道宫人通知我木大伯出了事。如果是我的失误,我会一力承担。如果是有人在背后耍花招,想要趁机扳倒我,我绝不会原谅!有什么手段,可以冲着我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位可怜的老人家,真是丧尽天良!”
路曼声不是一个傻瓜,这件事是一个阴谋,重重巧合还有意外,都是因为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包括今日福来客栈外的这一场暴动,都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没有证据,路曼声不会就说是谁做的。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出大戏,要不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她才不信。
而那些人,这次做的事也确实让路曼声很愤怒。
因为他们在利用一个无辜可怜备受病痛折磨的老人,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却也知道不牵连他人。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路曼声愠怒的声响徘徊在大街小巷。
而那些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官差们,一个个缩着脑袋,谁也不敢再说半句。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为我自己开脱。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那些躲在暗地、煽风点火的无胆鼠辈,我正式接招!与此同时,我也可以答应各位,只要木大伯一日还活着,我就绝不会坐视不理。不管多艰难,我都会治好他!”
路曼声的话掷地有声,响在鸦雀无声的大街上,清晰地传入了某一个人的耳中。
而她胳膊上的鲜红,刺目惊心。
对面的酒楼上,东日升望着人群中的女人,眸子缩了缩,一双拳头渐渐握紧。
“东爷,局势似乎被控制住了。”
为了扳倒路御医,将这件事给闹大,他们一方面故意请人在福来客栈外闹事,还把那老头子的子女请慕华城请了过来,让他们唱一出大戏。
还不止如此,就连官府的他们都打点好了。给百姓们造成路御医仗势欺人,殴打无辜百姓的印象。这样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口碑就会一落千丈,就算那老头子的事情解释清楚了,这件事也会让她翻不了身。
但哪里知道,之前那么混乱的局面,这个看起来不争不抢的女御医,居然如此强势。
在别人攻击之时,表现得这么强硬。而且,那么危险的情况,她说冲进去就冲进去了。胳膊受了那么重的伤,也硬是忍着不治。这一幕,恐怕那些百姓们都傻眼了。
果然,在他们这么想之后,人群中就有一些人冲出来。
“路御医,我们相信你,你是我们大尧最棒的女御医。你快治伤吧,御医的手可是很重要的——”
“是啊是啊!”
一个人带头喊了一声之后,不少的女人也都站出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