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别……”宫旬仿若猜到了什么,想要上前制止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一下子给推开了。
“你的虚情假意,终于演不下去了?”皇后娘娘爬了起来,直视着当今圣上,她的丈夫。
“母后!”
“让她说!朕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怎样胆大妄为的话来!”育成帝阴着脸,铁青一片。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的鹰,紧紧锁住面前的女人。
“没错,就是我做的,我就是要杀掉那个恶心透顶的女人!既然潇洒离了宫,又为何要让你找到?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拖着一副残破之躯活到现在?明明变成了一个怪物,还是要霸占着皇上的心?”
育成帝嘴唇气得颤抖。
皇后娘娘背过身,将这些年的怨恨全部都说了出来。
“皇上,你看看你这些年为那女人做了什么?尚医局的御医,说起来是天子门生,金贵得不得了,御笔亲封,花重金培养,连我们这些后宫妃嫔都不能轻易喝骂。可是你看看,怎么到了她那里,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御医死在她手里,你不在意,第二年还要继续送人过去。御医被人打下山来,行,你直接封口,让他们不要乱说。怎么,这些女人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臣妾要杀了这样一个人,阻止你继续错下去,又有何不对?”
“你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育成帝扫了宫旬一眼,想着这些话是不是他向这女人抱怨的。
为了那女御医?
“你不需要看旬儿!”皇后娘娘猛地转过身,面带煞气,“为了那个女人,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即将处罚我不算,还要拖下旬儿?你不要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皇后,他是你册立的东宫太子!”
皇上的手开始发抖,他一怒之下,恨不得真的废了她!可是皇上还有理智,堂堂一国之母,说废就废,理由还不足为外人道,天下人若是追究起来,他该如何说?
“朕气的是,一国之母,竟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
“皇上就别再说谎了!”皇后娘娘断断否定了皇上的说辞,“你这套迷惑安抚女人的说辞,还是省省吧!你以为你上次对我说的那一套,我就真的信,或许那次我是信的,可这一次,你明明知道旬儿千方百计的要阻止我,不对那个女人下手,你还骂得毫无余地?你让他这位东宫太子情何以堪?”
“……”
“说到底,皇上对她不过是愧疚罢了?早知道皇上这么在意这件事,当初我真该学学那个女人,我也在皇上的面前,毁了自己的脸。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像她那样,心心念念着臣妾,至死都忘不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娘娘的疯狂,让育成帝眼内一阵闪烁,隐隐还带着心焦。更甚者,是胆怯。虽然这一丝胆怯是极细微的,却真实的存在着。
或许,育成帝是真的担心皇后娘娘疯狂之下,真的和当年的艾夫人一般,划花自己的脸,来向他这位圣上诉说着他的无情吧?
他再也承受不起一次这样的事了,他也不想要要了。
当年的事,理智告诉他他没有错,他是当今圣上,坐拥后宫三千,不可能专宠一人。身为后宫的女人,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样争风吃醋,眼里不能容其她的女人,怎么能做他的妃子?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服自己,那张染血的脸总是会出现在他的梦中。多少午夜梦回,自己从梦中惊醒。那件事,也成了他最无法触及的痛。
还有一点,是他自己所不知道的。艾夫人虽然是一个替代品,但在那些日子里,那个女人却真真实实的触及到了他的心。他对她,是怜爱。他也曾真的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谁知道,她会选择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去?
宫旬抿紧唇,察觉到父皇的神色变了。盛怒中的父皇,这个时候并不是无法攻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