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曼声这孩子是因为失去了一位好姐妹,才这般伤心?”
“嗯,应该是这样。”
许大嫂点点头,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曼声这样子,颇有点哀莫大如心死的味道。那不是伤心,而是一种绝望。
许大嫂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了厨房。小火问她去忙什么,她说为路曼声熬碗粥去。曼声这孩子,从早上到现在,可都还没吃什么东西呢。
路曼声躺在床上,面对着床里,寂然无声。
她忽然觉得她在古代这么长时间都是个笑话,她不该来到这里,她早就应该死去,彻底地死去,和阿进在一起。
阿进一个人在下面应该很孤单,她一个人也是孤零零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下去陪他的好。
路曼声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回荡着同一画面。
微笑的,悲伤的,绝望的,用最后一口气对她抱以期待的阿苼的样子。而回以她的,都是她冰冷的从来不知道回头看一看的背影。
在阿苼人生中的最后一程,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期盼着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路曼声不敢想,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要她一闭眼,阿苼的样子便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活着,已经是一种折磨。
阿苼,也还在等着她。
绝望的梦魇笼罩在路曼声的心头,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疯狂可怕的念头,驱使着她,一步步地走向死亡之路——
掀开被子,路曼声赤着脚下了床。
来到桌前,望着桌上的瓷盏。眼神是呆滞的,无神的,唯有大脑在低速地运转着,告诉她下一步要怎么做。
她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拿起那个青花瓷盏,抬高,然后倏地放开。
瓷盏脆裂成片,她拿起其中最尖锐地一块,对着自己的手腕重重一划。
痛吗?
应该是痛的,可身体上的痛,和心里的痛一比,又实在太过轻微。心里痛?不痛的,路曼声按着自己胸口盛放着心脏的地方,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痛了,是不是她就快要解脱了?
小火在楼下,听到路曼声的房间传来杯盏碎裂之声。只抬了一下头,又继续去招呼客人了。
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是路大夫起来喝水,不小心打破了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