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苼不否认,在最初的最初,看到阿进对待路曼声的付出时,是嗤之以鼻的。然而当这种付出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在阿苼看来他哥哥已经病态似的对路曼声包容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那个傻男人是认真的,真的爱眼前的那个女人,爱她爱到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忘记了,他也是一个人,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爱。
在大多人都上演着快餐式的恋情时,这个骨子里被浪漫和痴情占据的男人,却还在一日日做着他的梁山伯。
只可惜,对方不是祝英台,连和他一齐化蝶的机会都没给他。
罢罢罢!有些事,总是要告诉她的。
就算他不想说,可他知道这是大哥最后的心愿。他违背谁,都不愿违背他的意思。
“在最后的几天,哥很少回去,与你的话也少了,你是不是以为哥已经厌倦你了,也厌倦那一成不变被你忽略的日子,想要离开你了?”高日升坐在石桌旁,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忍着胸口一阵接一阵的痛意道。
路曼声恍惚抬起头,她确实是那么想的。
她和阿苼在一起后,阿苼从未对她大小声过。哪怕对她连日的加班和一日又一日的忙碌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依然用着最大的耐心,支持着她的事业。
在她出事前的前几天,阿苼对她发了一通脾气,质问她在她的心里,他这个丈夫究竟算什么?在她心中又排第几位?还记得丈夫拿着她一沓病人的病例,一个又一个翻着,一一念着他们的名字,然后轻笑道:在你的心中,我是否连这些人都不如?他们全部都排在我的前面?
他想是的,因为路曼声时常在和他相处时想到他们,却唯独和这些病人在一块时,想不起他这位丈夫!
路曼声完全没想到,好脾气的丈夫竟然对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为他的话,既感到心痛,又感到茫然。等她想到什么,想要说点去补救、安慰丈夫受伤的心时,阿苼已经带上门出去了。
这个好脾气,对她包容了多年的好男人,即便在盛怒之下,也不舍得对她摔门。只是轻轻带上门,靠在门后,等着眼圈的泪意淡去,才走出了她的办公室,离开了她工作的医院。
路曼声坐在办公室,一颗心怎么都定不下来。眼里看到想到的,都是丈夫那张憔悴疲惫的脸。
对值班室说了声,让别人今晚为她顶下班,自己则驱车回到了住的地方。
房间内空空如也,丈夫没有回来。
他了解阿进,他每次不高兴,就去海边吹吹风,风一吹,心头的郁闷也便消散了。
趁这个时间,她要好好露一手,让阿进高兴。
系上压在箱底多久未用的围裙,路曼声进了厨房,准备为丈夫做一桌好菜。借此向丈夫赔罪,再向他保证以后会早回家,也会经常陪他吃饭,顺带再撒撒娇,他就不会再生她的气了。路曼声想。
路曼声等了许久,桌上的菜热了又凉,凉了再热,两个回合一折腾,完全不成样子。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丈夫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