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各种未知的情况存在,并不靠谱。
张耀扬心烦意燥的将烟头丢在地板上,狠狠碾灭。
“乱丢烟蒂,罚款五十!”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回头,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制服的阿姨冷冷的看着他,脖子上挂着一个二维码。
她一定偷看我很久了……
张耀扬脸皮抽抽着叹口气,弯腰,捡起烟头飞快的……塞进嘴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乱丢烟头了?”他对着阿姨张嘴,并且翻白眼儿。
“你狠!”阿姨略胖的身体一抖愤然转身离去。
看着阿姨的背影消失在过道门后,张耀扬张嘴,呸的吐出一颗烟头。
初中的时候,他就学会了把燃烧的烟头用舌头卷进嘴巴里藏着。
这个技能他练了好久才成功,期间嘴巴被烫伤无数次,当然也因为偷偷抽烟,被老爹打了无数次。
虽然最近几年没怎么使用这个技能,但基础还在,况且是熄灭的烟头。
穷,让他变得卑微和坚韧。
只要对自己够狠,就没有人能够白嫖他的钱财。
不过他还是很庆幸,自己没有随地大小便。
……
火车换汽车,汽车换摩托。
历经六七个小时之后,张耀扬背着背包站在了县医院的门口。
给老爹再打一个电话,问清楚病房号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医院大楼。
几年没回来,县城的变化还是很大。
以前破旧的中心医院已经变成了十多层楼高的崭新大楼,
但这也告诉他,治病是一个很花钱的事情。
老妈一直有慢性肾炎,常年都在吃药。
但慢性病的治疗是一个长期过程,而且还需要好好保养,他虽然不清楚这些年老妈如何治疗的,但根据老妈那个要强的性格和脾气,这种结局似乎早就注定。
而其中,也有许多是因为自己。
一个从小调皮逃学打架惹事不听话的儿子,能够让任何家长崩溃。
903,房门虚掩着,张耀扬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老爹不在房间里。
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挂着点滴,头发花白脸色憔悴,闭着眼睛正在沉睡,浮肿的脸庞带着尿毒症患者才有的色素沉积。
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她才四十六岁,但却苍老的如同六十岁。
大城市的同龄女人,许多都还是单身,在网上自称黄花大姑娘,还在面试征婚,征婚要求对方四十岁以下,身高一米八,相貌英俊,事业有成,年收入五十万,有百平以上的无贷款房产,有三十万以上的轿车,有百万以上的存款,器大活好,18……
张耀扬对比了以下,自己只有身高和器大勉强够条件,其他的宛若天堑。
也就是说他在和母亲同龄的那些高层次单身女人眼中,完全达不到配偶条件,属于一辈子打光棍的品种。
因为开门的声音,病床上的女人慢慢睁开眼,浑浊的双眼猛然闪烁一丝亮光,浮肿的脸上露出一丝从未见过的紧张和惊喜。
“你……你回来啦!”女人挣扎着坐起来。
“妈!”张耀扬喉咙发干的打招呼。
“快坐下说,这么远赶回来,累坏了吧,先喝点儿水……”女人激动的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赶紧伸手拿床头的矿泉水。
“我不渴,爸呢?”张耀扬赶紧接过矿泉水放下。
“你爸刚才还在这里,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两人说话之间,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有些瘦高,身穿旧夹克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黝黑的面容棱角分明,额头的皱纹很深,看起来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头发也有些花白,脸色憔悴,这是他爹张仁军。
“爸!”张耀扬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回来就好,我怕你找不到地方,下去接你,可能是错过了电梯!”张仁军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悲喜和情绪。
一家人聚拢,这是许久没有过的场景了。
本该一家团圆的幸福场景,却是在医院的病房。
但眼下彼此相见,却没有太多的话能说出口。
沉默片刻之后,张耀扬打破沉默:
“妈,你这是老毛病了,现在医学发达,并不是什么绝症,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该治就要治,别担心钱的问题,我现在工作还不错,一个月有万把块,最近几天还加班挣了几千块外快,不过因为租房子花了一些钱,手头暂时只有五万多块,我再找同学朋友借一点儿,先把做手术的费用交了……”
“幺儿欸,我这病治不好,现在每天都要做一次透析,一次五百多块,加上打针吃药住院费,一天就是七八百,再加上各种检查费用,一个月就是几万,而且还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等到供体,就算凑够钱做了手术,以后也是一个无底洞,我不想治了……”女人哭着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