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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瓘的反应也正如杜预所料,看到汉军突然再次逼近长安,卫瓘当然在第一时间派人赶到槐里求援,收到了羊祜命令自己死守,又得知羊祜带着晋军主力绕道池阳逃往了东面,曾经玩死过姜维、钟会和邓艾三大牛人的卫瓘,当然马上就明白自己成了羊祜的弃子,勃然大怒之下,卫瓘也果然把情况写成了奏章,派遣快马送回洛阳向司马炎告状。
再接下来当然是司马炎暴跳如雷了,才刚收到羊祜解释不救长安原因的奏章,甚至还没等卫瓘的告状表章送到了洛阳,司马炎就已经气急败坏的在群臣面前咆哮:“借口!全是借口!”
“以前说得多好听?多好听?说什么不畏强寇,甘赴国难,说什么不惧劳苦,情愿与贼军死战到底!死乞白赖的非要到西线上任!结果朕把他调到了西线又怎么样,一口气丢掉了半个扶风郡不说,还贪生怕死不敢回援长安,只敢躲到新丰就粮!朕怎么就用了这么一个三州都督,怎么就用了这么一个三州都督?!”
见司马炎已经彻底气红了眼,晋廷百官全都不敢吭声,然后还是在司马炎发泄够了以后,西晋名臣张华才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请暂息雷霆之怒,羊都督不敢回援长安,虽然确实有些贪生怕死,但他也有他的苦衷,还望陛下稍加体谅。”
“他有什么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
司马炎又来了火气,张华则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息怒,请听微臣细细道来,羊都督此番到关中上任,接手的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关中军队刚刚经历陇西之败,士气低迷,军心不稳,又赶上关中大旱,灾民遍地,可谓是内忧外患,然后张志逆贼又突然出兵关中,根本不给羊都督休养生息和补充援军的机会,关中战事不利,自然也就毫不奇怪了。”
还是听了张华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解,司马炎才怒气稍消,从来就不喜欢羊祜的贾充却出列说道:“陛下,羊祜不敢回援长安,丧土辱国,虽然事出有因,然而罪责难逃,臣提议,不妨罢免羊祜的三州都督一职,另择大将上任关中,接管关中军队继续与贼军作战。”
听到这话,又想起了冯紞打的小报告,司马炎当然是马上心动,张华则赶紧反对道:“陛下,万万不可,先不说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就算陛下勉强为之,满朝文武之中,现在又还有谁能够挑起西线重担?”
张华这话提醒了司马炎,让司马炎想起了自己眼下虽然朝臣众多,却再也挑不出一个能打的到西线上任了——从牵弘到司马望,再到石苞、王琛、司马亮、卫瓘、陈骞和羊祜,晋廷能打的大将名将已经挨个被张志揍了过遍,再接下来如果还要继续换帅的话,司马炎也只好请自己年已九旬的三叔公司马孚上阵了。
也正因为如此,咬牙切齿的盘算了许久后,司马炎才无可奈何的说道:“降诏,贬羊祜为益州刺史,仍领三州军事,让他戴罪立功。”
群臣山呼唱诺,然后荀勖说道:“陛下,仅仅只是将羊祜贬职戴罪立功,恐怕还是于事无补,眼下最重要的,应该还是赶紧给关中增兵,这样我们才有希望挡住逆贼,反攻夺回失土。”
“你叫朕到那里去变出军队来?”司马炎的语气近乎呻吟,说道:“西军打残了,中军也打残了,用新兵从长江一线调换了五万精兵西进,还是毫无作用,朕还能从那里抽调军队给关中派去援军?”
“陛下勿忧。”太子太傅李憙出列,向司马炎拱手说道:“臣有一计,可使陛下立得数万雄兵,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卿家有何妙计,快说。”司马炎赶紧催促道。
“回禀陛下,匈奴左贤王刘豹之子刘渊,目前正在洛阳担任人质。”李憙答道:“匈奴五部兵强马壮,部民骁勇善战,陛下只需要把刘渊封为将帅,令他征发匈奴五部的兵众西进关中助战,定然能够轻松平定叛乱。”
“陛下,万万不可!”
李憙的馊主意还没有说完,朝臣孔恂和杨珧就跳了出来反对,说道:“陛下,刘渊才干过人,深通兵法,又是匈奴蛮夷,若是委以重任,让他乘机坐大,不但将来难以制约,恐怕祸患还会远在张志逆贼之上!”
“胡说八道!”李憙勃然大怒,说道:“刘渊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悖逆之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孔恂冷冷说道:“刘渊现在看上去忠心,是因为他身在洛阳,生杀予夺陛下一句话就能决定,倘若将他放回匈奴五部,还让他统领匈奴部民深进关中,南下益州或者北上凉州,那就是让他猛虎回山,龙游大海,无人能治。”
“胡说!”历史上帮着太原王家养肥刘渊的李憙更是大怒,干脆说道:“陛下,臣下愿以满门性命作保,让刘渊统领匈奴五部南下平叛,不仅一定能够平定张志逆贼,刘渊也一定不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