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参军放心。”石苞强笑着解释道:“在出征前,天子已经亲口承诺会动用全国之力保证我们的粮草军需,我大晋的国力是贼军的数十倍,长期对峙,先被拖垮的只会是伪汉贼军,不会是我们。”
“那也不能这么挥霍啊?”孙楚又嚷嚷道:“我军的兵力是贼军的三倍,完全可以直捣贼巢,生擒张志小儿,怎么都强过耗钱耗粮的长期对峙,增加朝廷负担。”
用力咬了咬牙齿,石苞再次强笑道:“孙参军莫要轻敌,不要忘了司马老都督的教训,司马老都督就是因为轻敌大意,被张志小儿诱到了远离后方的味县决战,导致九万大军被张志小儿的三万贼军击败,现在我们的情况也和老都督当时所处的情况差不多,所以一旦轻敌冒进,便极有可能重蹈覆辙。”
确实是对石苞这个主帅一万个不服气,孙楚又马上开口辩驳,指出司马望被汉军的弱势兵力击败是因为南中地形不适合骑兵作战,而成都平原的地势开阔,不仅有利于骑兵机动作战,同时数量过万的晋军骑兵也能对汉军形成绝对的机动优势,也坚决主张速战速决,直接进兵绵竹发起决战。
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孙楚的胡搅蛮缠,石苞只能是提高声音说道:“老夫是全军主帅,老夫决定了怎么打,就怎么打!抗令不尊者,军法从事!”
石苞依然还是没能镇住中正大院的翘楚孙楚,孙楚又极不服气的转向王琛问道:“王监军,大帅坚持要浪费朝廷的钱粮,你怎么也不说一句话?”
“孙参军休得气恼,大帅是全军之主,他如何决定,我们只能劝谏,不能抗阻。”
王琛终于开口,先是劝了孙楚一句,然后王琛又转向石苞问道:“不过大帅,梓潼太守皇甫晏禀报说我们军中有内奸的情况,你是怎么看的?我军之中如果真的有人暗中勾结伪汉贼军,试图与张志小儿平分蜀地,这样的事可是非同小可,我们不能不重视啊。”
“离间计而已。”石苞想都不想就说道:“老夫敢打赌,那个所谓的蜀地名士何攀,一定是张志小儿派来诈降的,张志妄图利用何攀散播谣言,让我军将帅互相猜疑,互不信任,然后他就可以乘机用事。”
“大帅就这么肯定何攀是诈降?”王琛冷笑问道:“我们的细作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张志小儿用卑鄙手段处死庞会将军时,何攀可是当众反对的,张志小儿不肯听何攀的逆耳忠言,何攀知他必败暗中向我军知会消息,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啊。”
“对。”孙楚立即附和,说道:“还有,我军之中,有什么人有这个能力和张志小儿暗中勾结,企图出卖大晋朝廷与张志小儿平分蜀地,这一点也值得深思。”
说这话时,孙楚的眼睛还故意一直斜瞟着石苞,石苞心中暗怒,可是又不敢发作,强咽了一口气才说道:“既然王监军和孙参军都怀疑我军之中藏有内奸,那这事就由你们查吧,只要查出真有什么内奸,老夫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王琛笑笑,再不说话,石苞则是忍气吞声,又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传令全军,明日继续南下,到涪县去深沟高垒,修筑坚固营地,再以骑兵南下骚扰,逼迫张志小儿主动北上决战。”
就这样,在明明掌握着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晋军主帅石苞仍然还是选择了最为保守的战术,带着十四万大军才抵达距离绵竹一百二十里的涪县一带,就马上命令晋军队伍停止前进,在涪县城外修筑坚固营地,深沟高垒等待汉军主动北上决战。而在此期间,王浑和杨欣等人也从老谯家实际控制的充国绕路到了梓潼,与石苞等人会合不提。
顺便说一句,石苞的这个决定,当然让许多的晋军士卒暗暗失望,无不遗憾不能尽快南下与汉军对阵,然后乘机吃面吃午餐肉。
汉军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