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宇语塞,也这才想起汉军确实存在严重的粮草问题,牵弘则无比自信的吩咐道:“传令全军,以日行四十里的速度从容北上,保持好队列,做好随时结阵而战的准备。”
牵弘的这个决定保证了魏军的行军队列,也给魏军将士减少了许多无谓的体力消耗,所以到了第四天的正午,魏军距离泸水的江边渡口还有七十余里时,轻装而来的汉军虽然成功追上了魏军,魏军却马上就布置了严密阵形,从容应对汉军追兵,让体力消耗过大的汉军不敢贸然发起进攻,只能是在数里外停下脚步,还赶紧布阵防范魏军发起反击。
在这个期间,当然也有魏军将领建议出兵反击,可是看到汉军前队普遍穿着的古怪纸甲,已经吃过大亏的牵弘还是没敢大意弄险,摇头说道:“不要冒险,逼退贼军就行了,贼军士气正盛,我们冒险反击,一旦交战不利,军队就有溃散的危险。”
情况也被牵弘料中,对峙了一段时间后,见魏军的阵列整齐,体力不足的汉军果然也没敢冒险进攻,选择了缓缓后退,主动拉开与魏军之间的距离,后撤到了十里外休息。牵弘见了冷哼,也这才带着魏军继续从容北上,任由汉军尾随在自军背后十里之外。
天色渐黑,鉴于汉军喜欢夜间偷袭的恶名昭著,在准备露宿休息的时候,牵弘等魏军将领很是花费了一些力气布置营地防御,把辎重车辆推到外侧以绳索相连,组成临时工事保护营地,又安排了军队轮流守夜,还在周边布置了许多暗哨,怕的就是汉军故技重施,又用劫营战术无耻偷袭,杀自军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让牵弘等人意外的是,这一整个晚上竟然都平安无事,没有发现任何一名汉军靠近他们的营地,让魏军顺利度过了这个夜晚。接着还有更让牵弘等人大吃一惊的事,他们正在吃着从俘虏身上搜来的三鲜伊面时,去探察汉军动静的斥候竟然飞马回报,说是南面十里外的汉军已经不见了踪影,居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这个报告,牵弘惊得手里的饭碗都差点落地,吃惊说道:“不见了?贼军怎么会不见了?他们去那里了?”
“会不会已经悄悄撤退了?”杜鑫提出一个可能,说道:“贼军该不会是见我们的队列严整,觉得无机可乘,随军粮草又已经吃完,所以就乘着夜色掩护,悄悄的南下撤退了?”
牵弘大点其头,也认为粮草不足的汉军极有可能做出这个选择,可是还没等牵弘开口嘲笑汉军的胆怯撤退,就又有一名斥候飞马回到了他的面前,大声奏道:“禀大帅,前方发现张志贼军!贼军乘着我们夜间休息的机会,绕过了我们的营地北上,已经抢在了我军北面的十五里外!”
牵弘手里的饭碗这次终于没有保住,直接摔在地上砸得粉碎,浪费了半碗宝贵的三鲜伊面,杜鑫和其他的魏军将领也个个目瞪口呆,全然不敢相信张志会如此疯狂,竟然敢在粮道无法保证的情况下,穿插到自军前方去抢占险要?一名魏军将领还失声惊叫道:“张志小儿疯了?他不怕他的贼军断粮?”
“张志小儿想抢占险要,逼迫我们和他决战?”阎宇也万分不解,说道:“可是他怎么就没有考虑过粮草问题?他的斥候,不可能看不到我们随军带着大量粮食啊?”
“不用管那么多!”牵弘终于回过神来,狞笑说道:“报仇的机会来了,张志小儿的随军粮草肯定已经没有多少了,又抢在我们的前面自断粮道,我们只需要耐心和他对峙一段时间,他的贼军士卒就一定得被饿垮!安心吃饭,吃完了饭小心北上,贼军走我们走,贼军停我们停,坚决不和贼军交战,用粮食耗垮贼军!”
汉军的疯狂还只是开始,到了当天下午的时候,牵弘又接到斥候探报,说是汉军竟然放弃了有利于立营的海洛险要,直接越过了海洛继续北上,冲向了魏军北撤必须经过的江边渡口。收到这个消息,牵弘当然是再一次放声狂笑……
“很好!很好!去抢占江边渡,断我退路也断我粮道,确实是一个高招,不过很可惜,你张志小儿怎么就没有考虑过,你断了我的粮道和退路,你的粮道和退路怎么办?”
狂笑过后,牵弘又象雄狮一样的吼叫出声,“缓缓北上,任由贼军抢占渡口,到了渡口附近深沟高垒,饿死贼军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