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怀疑是真的。”陈粲也说道:“早在年初的时候,下官就已经听到了东吴交州发生叛乱的消息,还听说那场叛乱闹得很大,波及了差不多半个交州,按照情理,收到了霍弋降魏的消息后,东吴的叛军首领吕兴一定会向霍弋求援,霍弋为了讨好魏人,也一定会出兵增援吕兴!”
“是不是真的,等我们确认了霍弋的出兵规模就知道了。”张志十分冷静的说道:“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全力备战,做好长期守城的准备,这样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
汉军文武一起点头,张志则是表面上镇定,内心却焦躁难安,既希望夜郎那边故意泄露的消息属实,又害怕王茗是在故意哄骗自己,同时更怕霍弋不肯急于南征,患得患失,久久难以平定。
此外,张志当然也牢牢记住了夜郎县令王茗这个名字,知道他如果不是在有意欺骗自己,就一定是一名仍然心怀故国的蜀汉忠臣,加上夜郎又位置关键,掐住了味县进兵牂柯腹地的咽喉要地,如果真的能够把王茗暗中招降过来,一定能在将来的战争中起到出其不意的关键作用。
与此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情报工作当然就已经显得无比重要,不仅关系到汉军能够获得的预警时间,还关系到汉军能够掌握到的南中军队具体情况,让汉军因地制宜采取对策。好在张志素来重视情报,早早就安排了精干细作赶往广谈潜伏,探听敌人的各种动向,没敢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很可惜,或许是张志在抽取糖果援助时把好运气用光了吧,又过得数日后,之前派往广谈潜伏的两名细作竟然一起逃回了且兰,报告说广谈那边突然加大了清查力度,严密排查每一名来自外地的陌生外人,因为人口基数太小,再加上交通不便,广谈城里根本没有足够的外来人员掩护汉军细作的存在,两名扮做商人的汉军细作实在无法继续潜伏,只能是赶紧逃回且兰报信。
听到这消息,张志当然是大失所望,可是又无可奈何,也只好是把探听敌情的希望寄托在斥候探察上,然而让张志和汉军文武没有想到的是,一天时间后,一名风尘仆仆的外地男子,突然来到了牂柯太守府的门前,指名道姓的要拜见张志。
出于好奇,张志亲自接见了那名男子,那名男子则在见到张志后一边行礼,一边开门见山的说道:“都督,请不要问小人的身份姓名和出身来历,都督只需要知道小人是从夜郎来的就行了。另外,请都督念在小人不远千里为你送信的份上,在收下了书信后,请准许小人立即告辞离开,倘若都督强留小人,小人也只能是自尽以谢恩公。”
“放心,本都督从不为难使者。”张志答道:“何况壮士是走了这么远的路来给本都督送信,本都督谢你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强迫你留下?”
“多谢都督。”那男子行礼道谢,然后才拿出了一道绢帛,沉声说道:“都督,这是小人救命恩公送给你的书信,请都督收纳。”
张志努嘴,亲兵会意上前,马上就把那道带着汗水味道的绢帛转递到了张志的面前,张志赶紧接过打开,却见缣帛上的文字歪歪扭扭,明显是用左手写成,也没有落款,内容则是:
“兵力一千八百人,其中骑兵百人,主将杨稷,副将王约与霍弋之孙霍彪,九月初九抵达夜郎,霍弋已经收到魏人命令出兵交州,杨稷暂领牂柯太守,命令牂柯各县供应粮草。天佑大汉。”
看到‘天佑大汉’这四个字,早就已经进入了汉军角色的张志顿时鼻子有些发酸,抹了抹眼角后,张志先是命令厚赏信使同时送他离开,然后一边召集陈粲和赵全等人前来议事,一边迫不及待的在心里琢磨道:“如果这些情报都是真的,那不但是老天保佑我度过难关,还是一个让我逐步削弱南中军队的机会啊,该如何把握这个机会呢?”
敌寡我众,我据坚城,自军士卒弱而敌军兵士强,自军守城武器单一和缺乏弓弩的情况已经得很大程度改善,结合这些客观情况,诱敌攻城,利用地利消耗敌人兵力,待敌人久攻不下,师老兵疲,然后再乘机发起反击,这一套已经在前两次毋敛保卫战中证明行之有效的战术,自然也再一次跃入了张志的脑海……
惟一比较麻烦的是,敌人这一次的主将是经验丰富的南中大将杨稷,不象莫诸与何仲等菜鸡一样没有头脑,也不象苏鼎那么贪而无智,要想让他按照自己的安排来打,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张志又很快就琢磨起了引诱敌人全力攻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