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昊气得不行,然也无可奈何,只是宗婉柔迟迟还不肯接受,借着来找裴蓁蓁,主动找过裴宋几次,但也都被裴宋拒绝了。
秦落羽呆了呆,“裴宋,你这是何必......”
裴宋淡淡道:“臣与宗家结亲,本就是因为利益。娘娘一语点醒梦中人,臣还要多谢娘娘,让臣及时止步,未酿成大错,害人害己。”
秦落羽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默坐片刻,起身告退:“裴宋,好好养伤。”
裴宋坚持送她到府门口,眼见得秦落羽要上马车,裴宋忍不住道:“娘娘。”
秦落羽回头,露出个笑容:“怎么了?”
裴宋压抑住心头的情绪,“臣......”
臣还可以再见娘娘吗?
你曾说过,后会有期的。
然而话在喉咙口滚了滚,裴宋终究只是黯然道:“臣,恭送娘娘。”
薛太傅一家被杀的一百零三人尽皆入土为安,朝廷赐封薛太傅为“文忠公”,以国士之礼葬之。
葬礼那日,陵君行携文武百官亲临祭拜。
薛太傅生前誉满陵国,死后葬礼,也极尽恩宠殊荣。
然这一切,却并不能弥补薛玉衡伤痛之万一。
他一个人回了薛府。
偌大的薛府,以前热闹温暖的薛府,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薛府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只留下一个老管家和一个老嬷嬷。
两个都是薛府的老仆人,呆了几十年,怎么都不肯走,薛玉衡便留下了他们。
他不再看那些医书,不再沉迷研究医术。
除了每月例行两次去给纪公子问诊送药,其余时间,闭门不出,时时醉得一塌糊涂,消沉得不像话。
秦落羽来的时候,他正躺在花园一块石头上,拎着一壶酒往嘴里灌,衣袍都被酒水打湿。
已然是深秋初冬的天了,他穿着湿衣服躺在冰凉的石头上,也不嫌冷。
秦落羽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上前劈手就夺过了酒壶:“薛玉衡,你是不是想这样醉死算了?”
薛玉衡睁开醉醺醺的眼,“洛兄。”
他摇晃着起身,要去抢她手里的酒,“给我。”
秦落羽不给,板着脸将酒壶扔得远远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扯着薛玉衡进了屋。
她让老嬷嬷去熬了醒酒汤来,扶着薛玉衡,将醒酒汤给他灌了下去。
薛玉衡总算清醒了些,抬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说我来做什么?”
秦落羽没好气道,“薛玉衡,你说要是师父在,看见你这幅样子,师父会有多失望?你现在每天就这个样子,你对得起师父吗?”
薛玉衡猩红着眼,吼道:“师父已经不在了!!”
“师父是不在了,可咱们还得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