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犹自沾染泪花的眼睫扑闪着:“因为皇上怕我留在陵国遇到危险,因为皇上喜欢我。”
陵君行未置可否,幽黑的眸无波无澜。
“朕年少时就曾立下廓清宇内,安定天下山河之志。”
“这么多年,朕的每一步,都有条不紊朝着这个目标迈进。”
“朕承认,朕的确很喜欢你。若是没有陵启肇谋反,朕或许还会继续宠着你,哄着你。”
陵君行冷冷地说,“可你和整个天下相比,又算得什么?你留在朕身边,只会是拖累,朕送你走,就是不希望你扰乱朕的计划。”
秦落羽僵了僵,有些怔怔地望着陵君行,“既然如此,那皇上干嘛不杀了我,不是更省事?”
何必还要绝影千里迢迢送她回去,说什么胜了后亲自去接她回来。
“杀你?不,朕不会。”
陵君行挑眉,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残忍冷酷。
他说:“你的确很讨朕的欢心,他日若能继续回朕身边解闷逗趣,也是不错。”
秦落羽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眼里泛了泪光。
然而她抬眸时,清澈纯净的眸却弯出了好看的弧度。
“皇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挺过分的,就算只是为了气我走,也很过分的”
她伸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掌,软声说:“不过,看在你是第一次做夫君的份上,我原谅你。哪,我现在告诉你哪里做得不好了啊,你要记得改,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陵君行怔了怔,意识到这是当日在隐庐时,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朕是第一次做夫君,做得不好,你告诉朕。”
她今日便这般回应他那些绝情的话。
心底深处泛起绵绵密密的痛意,陵君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又是漆黑的冷。
“朕哄你的那些话,你还当真了。”
他轻嗤,冰冷的眉眼带了嘲弄,“还记得朕跟你提过的那只兔子吗?朕年少时也曾将那只兔子抱在怀里,哄它逗它喂它,它咬了朕,朕也从来不怪它。”
“可是而今又如何?朕看见昭王府那些兔子,只会觉得由衷讨厌,不敢相信当年,朕怎会对那只兔子念念不忘。”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一字字道:“对朕而言,你也不过是那只兔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