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以为是婵娟,一睁眼时愣住了:“皇上?”
陵君行一手端着茶水,单手扶她起来,很自然地将她揽在怀里,喂她水喝。
他柔声道:“先前朕和裴宋在说事,所以”
其实不是他说,主要是裴宋在说。
说的是太常卿邓怀的儿子、刑部侍郎邓鸿的事。
若是别的事,让她听见也无妨。
只是邓鸿这事,她要知道了他会怎么处置邓家,怕是又要求情。
之前看在她求情的份上,他饶了严峻一命。
可是邓家,他绝不可能饶。
他知道她是好意,不希望因为她影响前朝的事,影响他的判断。
可每每想到她身上的伤,想到那十几日她在诏狱里受过的苦。
陵君行灭邓家满门的心都有了,半点都不想放过邓家。
事实上他也确实要灭邓家满门。
邓怀当年带回大炎亡国公主,差点给陵国造成覆灭之祸。
他是太后谋害先太子的帮凶,而他的儿子邓鸿,差点让她丧命在诏狱。
只可惜这两个罪名,都不是可以公之于众的罪名。
陵君行先前在平凉城时,给裴宋传了一封信,命他调查邓怀是否与北地蛮人有牵连。
裴宋循着玉佩之事,还真找出来许多证据。
陵君行便直接给了邓家一个勾连外敌的罪名,将邓家七十八口人,全部送上了刑场。
裴宋觉得此罚太过,据理力争了许久,但最终还是按他的意思来了。
也不能不按他的意思来。
陵君行不愿意此事让秦落羽知道,她知道了,定会心生不安。
所以不如瞒着她。
秦落羽怔怔地就着陵君行的手喝了几口水,却并没有压下胃里那股翻腾的恶心。
那恶心一阵阵涌上来,她别过头去,干呕了好几下。
陵君行以为她呛着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婵娟这丫头好死不死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见她半趴在陵君行怀里,恶心干呕了好几声,婵娟的眼睛都亮了:“公主,用不用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