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重要的,也是为了便于卫无忌营救秦落羽。
萧尚言不在秦落羽身边,救起来,总会更容易些。
然,陵君行万万没有料到,萧尚言竟会带着秦落羽来了冀州城。
城楼上遥遥望见她的身影,望见她被萧尚言揽在怀中,陵君行几乎用尽所有的理智,才能克制住自己,没有下达攻城的命令。
哪怕她那么亲密地与萧尚言相依相偎,哪怕心脏紧缩得厉害,疼得厉害,哪怕心口一股滔天的怒意几欲喷涌而出。
可他,却还是忍不住去看她,根本不能从她的身上挪开目光。
而她却半点不曾朝他看过来,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毫不留恋地就转身下了城楼。
陵君行闭了闭眼,将那万千汹涌的暴虐与煞气,强自一点点压下,平息成不动声色的冷静,冷酷,冷漠。
跟在皇上身边的方谦不敢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好似一尊冷酷暴虐的凶神在皇上身上觉醒,煞气逼人,如一座裹着重雾的冷峻山峦,压的方谦有些喘不过气。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皇上满身的煞气一点点褪去,又成了平日里淡漠清冷的那个皇上。
身边的重压总算消失,方谦迟疑着,到底还是开了口:“皇上,急报若来,攻城计划,可是照旧?”
娘娘在冀州城,这真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方谦知道皇上对这位娘娘宠得紧,万一皇上顾忌娘娘,要推迟攻城计划,那卫帅那边,可就是孤军深入了。
方谦很不放心,不能不问个究竟。
陵君行冷锐的眸子扫过远处的冀州城楼,薄唇吐出两个冷冽至极的字:“照旧。”
天光渐渐暗淡,夜一点点漆黑下去。天上飘起星星点点的小雪,冷意更甚。
那雪落在骁骑营将士们的铠甲上,很快凝结成薄薄一层冰霜,铁衣愈发寒气侵人。
然,没有命令,所有人都沉默矗立,岿然不动。
听得陵国骁骑营的人马始终未退,萧尚言到底不放心。
趁着夜色登上城楼,他望向远处那如凝固的乌云般,一动不动的大片暗色阴影。
不愧是陵国的骁骑营,军容肃然整齐。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站了这么久,却半点没有懈怠之像,反而犹如一柄通体乌黑冷意森森的剑,随时便可寒光出鞘,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