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虽是带着笑,可语气却是坚定至极。
萧尚言的眼神有些沉郁,但很快便调整了情绪:“千里迢迢,公主一个人,怎能去大秦?不若,公主随我去北地,到时候我再派人,送公主去大秦?”
秦落羽拒绝:“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萧尚言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当初他冒着危险,只身去安城给她送药,她并无想象中的激动与欣喜,反而只是一字字将那封信里的话,再次残忍地说了一遍:“前尘往事,勿要再以为念。”
后来他助她逃离成功,临别时,她的神色平淡至极,看他的眼神甚至与看翟暮一样,并无半点区别。
她此番入了诏狱,如何逃脱,为何要走,她提都不愿对他提。
听到他的身份变化,她也没有半分惊讶,没有多问一句他的近况。
在陵国不夜都外碰到他,她依旧是如此平静到淡漠的神色。
可是方才在城里隐医堂的门口,她对着那一老一少两个送别的人,分明还笑得那么开心。
无论萧尚言多么不想承认,三公主与他,终究是生疏了。
她已经变了,不再念着那些过去。
似乎只有他,仍旧困在那些往日情思中。
既然公主不肯随他走,那他只好,去做以前或许根本不会去做的事。
便是违背她的意愿,强行带她走,也势在必行。
萧尚言掀开车帘,朝车外的侍卫看了一眼。
侍卫会意,一把将马车夫从车上扯下,扬手就是一刀要砍下。
秦落羽瞳孔微缩,“住手。”
那侍卫的刀顿了顿,回头征求萧尚言的意见。
萧尚言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看着秦落羽:“公主可愿随我去北地?”
秦落羽猜到碰见萧尚言可能会没好事,但没想到,这人竟然强来。
看来萧家之变,身世之变,对萧尚言的刺激还真是不轻。
整个人的行事方式,跟以前的萧少将军可是完全不同了。
她有些无语:“我好心让你上马车,你却胁迫我去北地,这么做,不合适吧。”
萧尚言淡淡道:“公主让不让我上马车,我都会带公主走。公主忘了,我这次来,本就是接你走的。”
秦落羽:“”
特么的还能说什么。
不过去北地也好。
北地离着大秦国近,到了北地,去大秦倒是方便。从大秦再去西蜀,也未为不可。
四公主秦素菡就在那边,估计是不大愿意看到她出现的,若是秦落羽要离开,秦素菡一定会帮忙掩护。
何况过几天陵君行就醒了,北地只会更乱,到时萧尚言自顾不暇,她总能找到机会走。
这么一想,秦落羽倒是定下心来:“放了他,我随你走就是了。”
萧尚言笑了笑,挥了挥手。
侍卫一脚踹在马车夫身上:“还不滚?”
马车夫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陵国皇宫深夜里的兵谏秘而不宣,是以萧尚言以为一切还在太后掌控中。
何况公主在刑部的奏报里早已是个死人,陵君行昏迷不醒,还有谁会来追查公主的下落。
是以,放走这马车夫,他也并不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