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就这样被陵君行拉着,出了乾元殿。
本以为陵君行愿意和她说裴宋的事,是不是已经答应饶过裴宋了。
岂知,陵君行一开口,就让秦落羽心里哇凉哇凉的。
“裴家出事后,你知道满朝文武有多少人给裴家求情?”
秦落羽摇头,“不知。”
其实她是知道的,她记得书里说过,刚开始裴元道入狱时,求情的倒还有几个。
后来裴元道自尽,陵君行判令裴家满门抄斩时,众人知道裴家这次是断难再翻身了,为裴家求情的几乎就没有了。
人人谨小慎微,明里暗里与裴家着意撇清关系,更有裴元道曾经的门生,公然上奏折痛斥裴元道,说他是国之蠹虫,早就该死。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裴元道任陵国丞相十五年,有功劳,有苦劳,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陵君行默了片刻,才道:“真出事了,为他求情说好话的,却也没几个。”
虽说他能理解朝臣做法,但,也着实为裴元道不值。
那些人中许多都是裴元道亲手提拔,着意照拂,他在位时,这些人对裴家趋之若鹜,一旦出事,俱都避如蛇蝎。
人心若此,思之甚寒。
秦落羽轻声劝道:“裴家的罪名是皇上亲自定的,朝臣也是不愿违逆皇上之意。再者趋利避害,人之本性,皇上也不必苛求。”
陵君行侧头看了她一会儿,“你倒是想得通透若朕有朝一日也身处逆境中,你也会趋利避害?”
秦落羽:“”
这好好的说朝臣,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皇上乃是陵国皇上九五至尊,怎会身处逆境之中。”
秦落羽露出个笑容“便是真有,皇上吉人天相,也定会转危为安。”
话虽如此说,心中却不知是该为陵君行的敏感而感叹,还是该为他以后即将遭遇的那些变故而心酸。
他以后不仅会处于逆境之中还会遭遇常人难以承受的背叛纵有卫无忌绝影等人陪在身边,却终究隔了君臣之分。
有些事便连君臣,也是不便说不能说的。
高处不胜寒,个中辛酸苦楚,也终只能独自咽下。
好在陵君行也只是随口一问对秦落羽的回答微微一笑便转了话题:“给裴宋求情的人也有两三个不过都被朕下令暂时关进了诏狱。”
他顿住脚步,好整以暇地看着秦落羽:“如此你还要为裴宋求情吗?”
秦落羽眨了眨眼:“皇上告诉臣妾这些难不成是说若臣妾为裴宋求情也会被关进诏狱?”
陵君行板着脸:“关进诏狱倒也不必只是少不得要受些罚。”
“哦。”
秦落羽看着陵君行,一本正经道:“皇上若要罚我罚抄罚跪,掌嘴掌脸,杖刑笞刑都行就是千万不要罚臣妾禁足。”
她这番话本是带着玩笑的语气,陵君行脸色却黑了:“你也不怕?”
那些刑罚她哪一个受得住?
秦落羽乐了,“臣妾才不怕皇上罚。”
陵君行看了她一眼:“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