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尚言驻马凝望良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也看不见,这才拨马回营。
卫无忌从帐中出来时,东方未白的天空,竟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
天边的月亮被厚重的乌云遮住,山风一阵紧一阵地刮来,隐约是要下雨变天的前兆。
山风吹得急,帐篷被吹得起伏不定,发出低而沉闷的声响。
远处的旗帜被风卷起,疯狂地大力飞舞。
卫无忌注视这场景一会儿,不知为何,心中隐有不安。
他没有再继续休息,转身去找今夜的执勤将军詹少刚。
他没能找到詹少刚。詹少刚执勤巡夜,迟迟未归。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巡视一圈营地,最多一个时辰,以詹少刚的性子,巡视完必定会露个面,与将士们插科打诨一番,这才开始第二轮巡查的。
卫无忌立刻命人去寻詹少刚。
有中间地带巡逻的士兵反馈来消息,说在夜里丑时左右,看见詹将军朝着大秦营帐方向去了。
士兵有巡逻任务,不敢逗留,是以并不知詹将军是否回转。
卫无忌的心沉了沉,“去大秦那边问问情况。多派人马,四下寻找詹将军,营前营后,山前山后,务必都要寻到!”
他的命令刚下达,天边,噼里啪啦地开始下起雨来。
暴雨来得急促凶猛,雨水滂沱如注,倒灌而下,天空黑云摧压,凄风阵阵。
卫无忌凝望着这场暴雨,握着腰间剑柄的手,无意识紧了紧。
经年疆场生涯,练就了他超乎常人的警觉与直觉。
他心里的不安一点点在加重。
詹少刚,很可能出事了。
后山某个新挖的墓,一层浮土被雨水冲刷开来。
墓穴积了水,松软的泥土被雨水泡着,成了一个泥水坑。
那泥坑中,竟慢慢地爬出来一个满头满身裹着泥巴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