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一轮泛着莹光的满月静静挂在暗蓝的天幕上。
如烟似纱的轻云掠过,那满月便如最娇羞的美人般,含羞半敛眉地挥洒下一片迷蒙月色,轻轻柔柔笼罩着静夜里的整个昭王府。
昭王府后院,纪公子满身是血昏迷着躺在床上,薛玉衡动作熟练地为他处理伤口。
“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
薛玉衡一边包扎一边道,“万幸侍卫们发现得及时,绝影处理得当。只是下次这种疏漏,万万不能再有了。”
一名看守纪公子的侍卫,闲着无聊时用一把小刀刻木头玩,纪公子呆呆盯着看了半晌,很感兴。
小刀只有指般长短,极小,刀口也并不锋利。纪公子想玩,侍卫也就给了他玩。
纪公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小刀和木头雕刻出了一个女子的半身像,然后,盯着这个半身像,再次发了狂。
侍卫不放心他,进来查看时,就见纪公子用小刀一下下将自己身上捅得鲜血淋漓,大惊之下赶紧将小刀抢过来时,小小的刀刃都弯曲了,可见纪公子捅自己的力度有多大。
可这位纪公子还没完,愣生生拿自己脑袋往柱子上撞,撞得头破血流,几个侍卫都拽不住。
还是绝影赶过来,起掌落将纪公子打晕,这才算控制住了局面。
陵君行盯着里那半身木像沉默看了片刻。木像上的女子容貌,依稀可分辨出是钟盈的模样。
陵君行缓缓道:“他这些天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薛玉衡将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好,走到铜盘边去洗上的血迹,有些无奈地道:“又到了一轮耐药期了。”
药丸管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纪公子当年精神受到剧烈刺激,再加上体内有不知名的毒素残留作祟,以至于多年来神智时而清醒,时而发狂。
清醒的时间也不是完全清醒,但会稍稍明白事理,偶尔也会记得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