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祝寻颔首, 刚欲合眼又被喻言急声叫住。
“哥!”
“喻言?”
喻言紧紧盯着他,原本温润的双眸却溢满了担忧,“你记住, 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你要带师父出来。而不是一起……”他顿了顿,终是没将那个最后的结果说出,“我不想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
祝寻神色变化了一瞬,视线再度落向床榻。他没有答话,只是断然地合上了双眸,“开。”
……
祝寻感觉自己像是失重一般,随着天地万物漂浮。终于,一股悠扬却悲切的钟声响起,鼻端似乎还沾染上了点点香烛味。
祝寻用了蛮力逼迫自己睁眼,入目便是一片苍凉的白色。
“少掌门,各家族都派人前来吊唁,掌门还在前厅忙着,他让我喊你回去休息。”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祝寻顺着声源望去,前方的灵厅内站着挂满了白色祭奠物,一抹年幼却笔直的身影正跪在草垫上。
少掌门?
祝寻心有所动,立刻抬眼,果不其然上方的门匾上写着端正的大字——宁氏祠堂。
“少掌门,夫人泉下有知,定不希望你如此。”那人又劝慰道。
“老伯,你下去吧,我再陪陪母亲。”那名孩童侧过脸来,露出如白玉般雕刻的精致五官。这面相,除了宁越之,还能有谁?
祝寻呆立在门口,终于记起一事。
辰和十四年,宁氏发生了一起祸事。宁氏夫人怀孕时,竟是意外从高处跌落……最后一尸两命,听者无不惋惜道痛。
宁氏长子的宁越之,那时不过七岁。
“少掌门,自从夫人入棺后,你已经跪了一天一夜日了,再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那名老者心疼不已。
宁越之没回话,转过脸去,执意用行动表达一切。那名老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起身,“我去厨房给你准备点东西吃。”
都传宁氏少掌门天资过人,小小年纪就一派沉稳作风。如今看来,或许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明明不过七岁的年纪,可面对母亲的去世不哭不闹,执意熬夜守灵。
祝寻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心间短促一痛。还没等他多想些什么,眼前的视线却已然发生了变化。
哒哒哒。
后方不稳的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