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秦烈的咆哮

太子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宇文悠然接过,眉宇间满满的疼惜和不忍。

此时,太后也有些后悔,“宏儿随哀家一道先将筠儿送到哀家宫中。”

秦烈无所谓的耸耸肩,兴致勃勃的张扬道:“本王想起在哪见过春叶,她现在就在本王的别院中,等她养好了身子,本王就准备将她收了。”

秦烈说的,大殿中的人都知道,而且春叶此人现在就在这里,但当众人视线扫过春叶时,眼眶都猛地放大了一倍。

秦烈自然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却假装不满众人忽略看了过去,“咦……这太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啊……”秦烈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疾走到春叶跟前,撤掉春叶头上的帽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就是春叶,她怎么在这,她……她怎么死了!”

这时,七皇子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幸亏陶妙玲就算癫狂,潜意识里也知道不能提他的名字,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陶妙玲口中的他是太子,只是不知为何,七皇子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七皇子抬起眼皮打量了秦烈一眼,便掐灭了刚刚燃起的念头,谁都可以,但绝对不会是这个阿斗。

“你们谁告诉本王,她为什么在这,怎么就死了!”

秦烈的咆哮回荡在整个大殿,刚刚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关注陶妙筠姐妹,根本没有人去注意一个丫鬟,自然更无法得知她为何就会死了。

“够了!”如今事情虽然水落石出,皇帝的心情却不怎么明媚,先不论春叶的死活和他今天的做法对唯一外甥女的打击。

单是想到离世的皇姐唯一的女儿,这些年在他眼皮子底下经历的种种,就足够他心烦意乱,如今再听到秦烈鬼哭狼号的声音,没有直接让人将秦烈拿下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朕不追究你窝藏凶手的罪名已经是额外开恩,陶丞相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臣等告退。”

当整个月华殿只剩下丞相陶行知和皇上两人时,皇上走下台阶,与陶行知面对面坐下,将四杯酒摆在两人面前。

陶行知本就不挺直身体越发佝偻了几分,桌面被一朵朵水花打湿,呜咽道:“我不是一个好知己,也不是一个好夫君,如今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皇上一片怆然,拿起酒壶将四个酒杯一一注满,“朕比你更甚,儿子、爱人、弟弟、父亲、舅舅、知己,没有一个做的好的。”

“但有一点朕很确信,至少你是一个好丞相,而朕是一个好皇帝!”皇上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干净利索的起身。

“我会请母后颁下懿旨将你那二女儿禁足,至于其他的,终归都是你的家务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朕只有一个要求,属于皇姐的位置,朕不希望有人染指。”

说完最后一个字,皇上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大殿,只留下失声痛哭的一个人,三杯酒,一个酒杯。

大殿外的众人只听到哭声,皆以为丞相因今日之事被皇上责骂,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望着月华殿怅然的叹口气。

慈宁宫,坐在床头的太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亲自抚平陶妙筠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头,听着从贴身女婢口中读出来的一条条关于陶妙筠的记录,现在听来,倒是很容易找到蛛丝马迹。

当年,就是考虑到宫中的复杂和是非,才会任由陶妙筠在丞相府长大,原以为可以避开这些,终究忽略了后宫不过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后院,有后院的地方,终究不会安宁。

此时的丞相府,也是鸡飞狗跳,周姨娘呆呆的站在院子中央,耳中回响着丫鬟汇报的关于宫中发生的种种,回想老太太发青的脸色,和宝贝女儿被当破布一样拖回来扔进院子中宫中嬷嬷宣读太后懿旨的一幅幅画面,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整个身子就像浸在冰水中,整个人都在一点点的结冰,这一站就是一晚上。直到天边泛白,周姨娘这才有了动静,眼中也有了焦点。

“老爷昨晚回府了吗?”

周姨娘的贴身嬷嬷罗嬷嬷回道:“老爷昨夜三更回的府,回来直接去了祠堂,直至现在,还未出来。”

“嬷嬷,准备热水,让厨房准备一碗薏米莲子羹温着守在祠堂门口。”

罗嬷嬷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的心这才真的放下,她还真怕周姨娘就此倒下,“老身这就让人去办。”

周姨娘这也是想通了,只要她牢牢的把掌家大权握在手中,在这丞相府中就有了凭仗。只要她不倒下,宝贝女儿便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