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汋城的城头上,高延寿看着东北侧出现的千余唐军,再看看西南侧出现的数万唐军,心下有些绝望。
远处,唐军已经开始踏上鸭渌水结冰的河面开始渡河了,虽然他早早就命人砍断了鸭渌水上的桥梁,冰面也被砸了个遍,但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冷到前天才砸裂的冰面今日就能行人了,虽然唐军士兵们走得极为缓慢且小心翼翼。
这本是出城奔袭的最好时机,但高延寿却只能固守这泊汋城,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西南方向的大唐水师,阵中那个投石车模样的东西让他很是忌惮。
根据之前的情报,这投石车不动则已,懂则就会有伤亡,而高延寿虽然没有看到过这投石车投入战斗的场面,但那些受伤之后惨死的士兵他却是见到过的。
而且有很多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眼下,这泊汋城已经是没有了守的必要,因为高延寿知道,如果他固守泊汋城不出,那么等到唐军主力渡河完毕那就是这泊汋城破城之时。
如果此时出城痛击正在渡河的唐军主力,那么在两侧虎视眈眈的李德謇和薛万彻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传令下去,撤退吧。”高延寿仰天长叹,下达了一个他最不愿意下达的指令。
“将军,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高延寿的命令有些过于骇人,很快就有人出声反驳。
“不战而退,这就是我们高句丽的大将吗?”
这已经算是诛心之言,但高延寿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倒是摘下了帽盔,解下了腰间的佩剑与令牌。
“温沙门,这泊汋城的指挥权交予你,我不求你能大破唐军,只要小胜,那么日后我高延寿唯你马首是瞻。”
看着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温沙门,高延寿的目光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哼!”
温沙门一扭头,接过了高延寿手中的令牌举起,高声喊道:“高句丽的二郎们,随我出城破敌!”
泊汋城,这里可以说是高句丽国都平壤城的最后一道防线,鸭渌水上游的国内城已破,如果这泊汋城再破,那么唐军就会长驱直入,渡过萨水直逼平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