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难形容,因为他和陈灿同桌这么久,那是在朝夕相处里习得的一种熟悉认知。
倘若让别人来闻,或许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满脑子陈灿的气息。
他觉得自己下流。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或多或少会表露出一点下流来。因为他们怀着满满的好奇,还没学会抑制这种好奇。有些人表露得多,有些人表露得少。
萧屿曾和他们一起看过片儿,但是在他们聊起谁的身材的时候,他一般不参与这个话题。
但是这一刻,他妥协于这种下流。
在意识到这种下流之后,萧屿仍旧第二次嗅了嗅。
确认了那是陈灿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件校服丢进洗衣机里,泡了洗衣液。洗衣机轰隆隆地运转起来,萧屿听着洗衣机的声音,转身关门。
于是又有了这一场缱绻的春天。
白天陈灿的嘴唇曾经擦过他的手,柔软的,在梦里再一次出现,擦过他的肌肤。
萧屿头埋在被子里,眼睛却睁着,意识越来越清醒。
他抬手盖住自己额头,长叹一声,从旁边扒拉出手机来。
时间显示:五点半。
这时间尴尬至极,说早不早,不上不下的,如同一根喉中刺。
萧屿妥协,起身套好衣服。打开房间的灯,在风光里发呆。
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而后打开手机,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些禁忌的东西。
看了两眼,觉得没意思。
萧屿抓了抓自己头发,熄灭手机屏幕,收拾白天上课需要用到的东西。
·
陈灿回到家,勉强吃了点东西,躺下休息。她困极了,睡得很早,也醒得很早。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又重新眯回去,不过意识却很清醒了。
陈灿认命,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决定起床。
她今天头终于不痛,但是鼻子和嗓子仍旧不舒服。
她换了个衣服,坐起身来,靠着床头看手机里昨夜的消息。
就这么消磨时间到五点五十,陈灿起床洗漱,准备收拾东西上学。
项平看见她的时候似乎有些意外:“起这么早?”
陈灿背着书包穿鞋:“嗯,我先走了。”
梁静也好,项平也罢,都没人发现她昨天发烧生病。
她今天穿了外套,生病的余威还在,她刚有出门,一阵风吹过来,便觉得手发凉。
陈灿没想到会在学校门口碰见萧屿。
他们对视,然后对着笑。
陈灿先开口:“你也来这么早?”
萧屿点头,动作有些许不自然。这不自然被她捕捉到,她明白,她昨天赢了一场赌局。
萧屿昨天肯定梦见了她,不论是什么方面的。
否则,萧屿不会下意识地尴尬。
陈灿低头喝豆浆,掩盖自己的笑意。
他们来得太早,这会儿校门口都没什么人,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