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气候干燥,头发很快就干了。
她将长发依旧扎成丸子头,穿上衣物走出里间,就见九千岁正在外屋下着棋。
他如今穿着一件银白长袍,独自一人坐在波斯长毯上执子落棋,高挺的侧脸上可以看到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的一片阴影,碧玉扳指在阳光下显得愈加温润细腻。
此时他一条腿曲着膝随意坐着,配上难得的高束马尾,看着很是慵懒潇洒,当真有世家子弟的风范。
沈乾走到他身边望向桌上的棋局,很是晦涩古怪。
她向来不喜欢与九千岁对棋。
博弈最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人心谋略,她自知不是九千岁的对手,不会自取其辱。
为他倒了一杯茶,沈乾道:“都督其实不必亲自前来,步六孤祈通虽然有意与诸葛鸿结盟,但北燕如今才易狼主,宗室内斗未止,短时间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你来了,我就跑不了了。
九千岁捏起一颗黑子:“他还不配咱家亲自动身。”
“都督莫要小瞧诸葛鸿,钟鸣寺一事可见诸葛鸿的心思比以前要愈加沉稳,行事缜密。”
“所以他没有机会了。”
听到他轻飘的话语,沈乾一怔,旋即明了。
当初在钟鸣寺被诸葛鸿摆了一道,看来九千岁是当真动了怒。
原本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小丑,却出其不意的伸出獠牙咬了他一口,还咬出了血。
这让一直处于掌控地位的九千岁无法忍受自己的疏漏,只会对诸葛鸿愈加的憎恨厌恶,不让他有丝毫反击的机会。
“咔嚓”
指尖捏着的棋子裂成碎片,九千岁将棋子丢回棋盒中,瞧了眼沈乾的头发。
“怎么还做这副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