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所见她同那白衣男子一夜未归,又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还有那没眼力见的小娃娃,喊她和那白衣男子是哥哥姐姐,到了自己这儿便成了叔叔。心中也升上一股气,冷笑道。
“咱家看郡主是觉着咱家碍了你的眼,挡了你的道。想来郡主心里是盼着同咱家老死不相往来呢。不过咱家劝你还是少做些春秋大梦,司礼监的大鼓可正缺副美人皮。”
沈乾听到这话,怪异的瞧了他一眼。
这死太监突然发什么神经?
若是往日,她必得好生安抚奉承着表忠心,但如今她也懒得理他。总归忠心在当初火烧龙船时不就表过了吗?那忠心又值几个钱。
她敷衍的顺从了几句,总归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昨日一夜未睡,今早的包子还未来得及吃上口便离开,沈乾本就又累又饿。如今这身下长毯柔软蓬松,马车又晃悠得让人发困,她眼皮渐渐有些疲惫,没一会儿便自顾自陷入了黑甜梦乡。
倒是九千岁见她一直爱答不理敷衍塞责的态度,心中愈加生了火,刚想再发功尖酸刻薄刺上几句,就见小丫头歪了身子倒在床上睡得正香甜。
他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一时之间卡在嗓子里,咽也不是吞也不是。
望着沈乾面上隐隐可现的那道伤疤,最终,一切都化为一声轻叹。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伸手把人捞到怀里。许是太累了,沈乾任由着他摆弄也没醒。
九千岁低眸望着蜷缩在自己怀里,呼吸匀称,气色红润的姑娘。
她的马尾略微松散,乌黑的墨发披散在身后,衬得肤若凝脂。白皙的面容上一道淡淡的伤痕无声诉说着曾今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