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风雪也止,她穿戴好衣裳,又在如意以死相逼之下裹上棉氅才出了门,穿过一楼大堂朝东面楼梯走去,敲响了最里面的房门。
门内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沈乾朗声道:“是我,长平郡主。”
里面沉寂了片刻,不一会儿,门便被打开了。
就见那夜看到的伺候在九千岁身边的小厮露出身子,朝她微微垂首:“郡主请。”
“多谢大人。”
那小厮苍白的面上微微一笑:“不敢当,郡主叫我敬宝就好。”
敬宝?是九千岁身边时刻带着的那心腹。
沈乾朝他略微颔首:“宝公公。”
敬宝见她示好,也并不惊喜或惶恐,只不卑不亢邀她进屋。想来在九千岁身边,平日里也没少受那些官员大人们的吹捧。
沈乾走进屋内,就见这房子同她的那处一样大,但布置却比她那屋子要精致奢侈得多。
在沈乾看来,这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只放些日常用品就行,没想到九千岁这屋子里,挂着鲛纱珠帘,摆的是上等鹅梨沉木香,地上铺了整块羊绒地毯。
她撩开帘子拐进内屋,就见九千岁正靠在小榻上看书。
他今日只穿了件里衣,松松垮垮露出锁骨,一头乌黑的墨发随意用发簪半挽,如绸缎般披散在胸前。身上盖着一条厚雪狐毛绒长毯,白色的狐狸毛衬着他手指骨节处的粉意愈加发红。
同电视里那些佝偻脊背阴笑的老太监不同,他全然看不出是个阉人,倒像是个放荡不羁的世家贵公子。
便是那夜已经见过他的真容,但沈乾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