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距离郝正阳的眉心已经不足一尺，虽然中间好似隔着无数时空，给它无穷无尽的阻力，但它还是稳步的朝前突进着。

管妤好似看到了一个贪婪的想要吮吸血液的魔鬼，看着面前的郝正阳贪婪的流出了口水。

“臭道士！”

“呵。”

一声轻笑，瞬间驱散了此地所有的阴郁，就连原本令人心底一片冷然的血光，都变得带有了几分喜庆的色彩。

“不可能！”齐玉麟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浑身发抖。

他看到了郝正阳淡然的双目，以及那把从剑柄开始，慢慢腐朽、凋零的戮仙剑。

灰黑色的、带着古腐感觉的细小斑点，慢慢的攀爬上了它。

斑点扩大着，立体着，原来还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点，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陷坑。

很快，整个戮仙剑的表面就变得彻底坑坑洼洼了起来。

斑点好似没有对戮仙产生任何的影响，它还是努力的突破郝正阳的防线，想要贪婪的吮吸着眼前这个人间仙的血液，那种感觉一定非常的美好。

突刺！再突刺！

戮仙剑表面光滑再盛，就像是被望梅止渴激励了一般，在无尽的血腥与肃杀之后，那最最锋锐的尖端终于是来到了郝正阳的眉心处。

那光滑的皮肤，那如同豆腐一样的骨头，只要在向前一点点，就能彻底的将它们统统刺穿！

红色的魔鬼发出了狰狞的笑容，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可是...原本健壮、孔武的身材，不知为何变得瘦弱不堪、皮包骨头，头上狰狞的两只巨角，此刻也被统统折断，艰难的张开着自己干枯的嘴唇，却只能看见其中的几颗烂牙。

我...我...我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红色的魔鬼低头看去，只见到逸散在空气中的灰尘，它认识那些灰尘，它们原本都是它身体的一部分，那是最最坚固、柔韧的九天神铁，此刻居然彻底的化为了飞灰。

此时此刻，原本能够屠佛戮仙的神剑，以然只剩下最后一点点铁精在剧烈的挣扎着，在无穷无尽的伟力之下垂死挣扎着。

它只有指甲盖大小，艰难的发出了独属于自己的虹光，似乎在以此来证明自己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借着它光洁的表面，红魔鬼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真实的模样：

佝偻、瘦弱、折叠的皮肤——一个将死的老者。

“啊！！！”红魔鬼被吓疯了过去，发出了绝望的嚎叫。

而那闪烁着虹光的铁精，也彻底被压碎了最后一点点的光华，被斑点彻底的占据，化作细碎的灰尘。

“时...光...”

这就是那戮仙剑的剑灵，那几万年前将无数仙人斩于剑下的红色魔鬼，发出的最后的悲鸣！

“不差。”郝正阳轻声一吐，望着齐玉麟的目光中带着几丝赞叹。

这一声，也将呆滞在原地的齐玉麟彻底惊醒。

管妤目瞪口呆的望着此刻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的郝正阳，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虽然还是挺尬的，但是听得多了还是有点带感啊，不愧是你，郝正阳，原来还有这样的隐藏属性。”陆言一脸的激动，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

“能让我知道，我是输在谁的手里吗？”齐玉麟颓然的抬起头，微眯着眼，这一刹那他似乎都老了许多。

原本的青丝大片的变白，浑身上下带着沉沉暮气。

催动戮仙怎么可能没有代价？若是能够吃掉眼前这尊人间仙，还能够补回来一点，没有？最后戮仙发威的一点力量全部都是从他身上抽取的。

若不是他还有一点底牌在身，戮仙又彻底的碎裂，怕不是要被当场吸成人干。

见到郝正阳不答话，齐玉麟又开始自言自语的猜测起来：“不朽天尊？宙？始终魔尊？”

陆言听着也是很无语的，这么久远的人也去猜？早都死了不知多久了。

猜来猜去，郝正阳还是那副无喜无悲的笑容，让齐玉麟一阵气馁。

不过，有一点是齐玉麟能够确认的，那就是，郝正阳并不想杀他，不然早就动手了，哪还轮得到他在这里说这么多。

“出手这么久，即便是您这种天心级别的高手，也一定付出了不少代价吧，您到底想要什么东西？”齐玉麟冷静的看着郝正阳，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惧，与郝正阳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