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完了。
不论宫中找出的那所谓先帝诏书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他都休想再能坐稳这皇位。
失民心,失天下。
他从未有过一次像是现在这般明白。
可就算再明白,也已经晚了。
……
所有人行至宫门前时,身着云龙纹银甲,身披赤红披风的谢云宴早已经带兵围在宫城之前,他身后站着的是密密麻麻的朝臣,而那些朝臣身后,则是站着身披重甲的兵将。
见到庆帝时,那些朝臣都是面露惶恐,而庆帝看着谢云宴时,神色之间全是厌憎悔恨之色。
他未曾想过,自己一时“留情”,一时大意,竟是将他自己推到了这般万劫不复之地。
“谢云宴,朕当真是枉信了你!”
谢云宴立于人前,闻言神色淡漠:“不是陛下枉信了我,而是萧家枉信了陛下。”
“为君不仁,为子不孝,为友不忠,你负了萧家,负了那些将士,负了临川百姓,陛下身处皇位多年,扪心自问,你可曾对得起过谁人?”
庆帝目眦欲裂。
谢云宴面色冷漠,他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苏锦沅身上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柔软。
苏锦沅恰在此时抬头,看着人群之中红衣厉甲的谢云宴时,仿佛看到了上一世骑着高头大马,攻入京城的青年。
同样的面容,同样凌冽的神情。
可与上一世那愤世嫉俗不惜毁了天下,拉着皇室同归于尽的情形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