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允手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极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
她蓄起心底属于自己的最后那一点骄傲,抬着下巴,面不改色地把那刀一把一把地拔/出来,带出一汩一汩淋漓又鲜红的血液。
“邢周,我已经跟你分手了,你还不明白吗?”
透过鲜血,她看见少年被溅得猩红的双眼。
她盯着他溃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给他判下死刑——
“别缠着我了。”
“你觉得。”
“你有什么好值得我留恋的。”
……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以后,温思允告白的念头一下子虚得缩回去了大半,觉得今天的计划十有八/九得泡汤。
她垂着眼睛,很低很低地“噢”了一声。
邢周终于把人弄到了沙发上。
谭卓不知道是不是睡姿不舒服,竟然呜呜的开始哭。
“臭弟弟,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呜呜呜呜……”哭抽了以后,他气若游丝地吐出下半句,“哼、哈……我太难了……”
邢周:“……”
温思允:“……”
温思允大发慈悲地抽了张纸递给他,搭了句话:“你怎么难了?”
谭卓闻言,顿时哭得更委屈了,一把拉住温思允的衣摆往自己那里扯。
要不是邢周反应快,她差点儿就要被醉鬼拽到地上。
谭卓还知道要跟她说句“对不起”,语气可怜巴巴的。
“你!”他仰躺在餐椅上,一只手左右乱指了好一通,定格在邢周那个方向,“……就是你!”
“就是你!害我……心神不宁、茶饭不思!”
“呜呜……你说你好好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折腾你自己呢?”
邢周一对剑眉拧着,大致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既然不能把谭卓送走,先把温思允送走也是好的。
少年挡在了谭卓和温思允中间,对着后者说道:“他发酒疯,我先送你下去?”
温思允抿着唇,还没回答便被他握着手腕往外走。
……
温思允其实很想听谭卓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是他填进了邢周和自己分手以后的那段空缺。
很多事情,邢周不会自己说的,她得从谭卓这里知道。
人被拉到玄关处。
温思允换鞋的时候动作慢慢吞吞的。
邢周看穿她的小心思,沉默地望着她,没说话。
后方的沙发上再次传来谭卓醉糊涂了的酒音。
“邢周,我嘞个去~~你大爷的!”
“你说你是不是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