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寿是桂军的一名副营长,他所属的一个师,先是在淞沪会战遭到重创。
后来又在南京外围保卫战中,被日军再次重创。
全师官兵被迫分路突围,最终只有三百多人突围转移到了江北地区。
他们先是从铜陵一带渡江,过江之后沿途的县府都不愿意收留他们,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杂牌,是地方军。
所以,他们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北上,寻找其桂系主力部队归队。
只是,这一路走来跋山涉水,他们这三百多人,已经沦落到跟叫花子没啥区别了。
就在陈祖寿和麾下溃兵,等的有些不太耐烦之际,一阵马蹄声突然从前面的庐江南门方向传来。
陈祖寿等溃兵们,纷纷循声抬头看去。
只见十多名国军官兵骑马而来,后面还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
带着拦截陈祖寿等溃兵,并与他们形成对峙的侦察排副排长,王长贵看见徐清风和周卫国等人,骑马而来,立刻神情振奋的道:“我们长官来了。”
在陈祖寿等溃兵们的注视下,徐清风和与周卫国,在徐虎,陈奇峰,雷雄等人的簇拥下,策马狂奔而来。
距离陈祖寿等人还有四五米的地方,徐清风率先勒马停下,先是目光凌厉的打量了他们一番,旋即喝问道:“报上你们的部队番号和身份。”
“你是什么人,哪部分的?”
陈祖寿见徐清风带来的人并不多,所以有点不太买账,不答反问。
陈奇峰见状勃然大怒,喝斥道:“你小子,怎么跟我们长官说话呢?赶紧报上姓名职务,番号。”
“老子要是不报呢?”陈祖寿丝毫不怕,一路上他受尽了鸟气,这会终于快要忍不住了。
他心里甚至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前面这个县城的驻军和地方人员,再不接收他们,为他们提供粮饷。
他就要翻脸了,直接率军攻占县城了。
就在陈奇峰忍不住要报出徐清风的名号时,周卫国主动上前打断了他:“我是中央军第87师预一团上校团长周卫国,现在要查别你们的身份,以防敌人渗透,我命令你们配合。”
眼下这群溃兵身份未明,徐清风的名号自然是能不说,就不说。
“老子桂军第73师少校副营长陈祖寿。”陈祖寿见周卫国是个上校团长,不好违令,于是语气不善回答道。
“陈少校,你们怎么会来这,发生了什么事儿?”周卫国闻言和徐清风对视一眼,继续问道。
“怎么会来这?还不是和你们中央军一样,都是打了败仗,逃过来的呗。”陈祖寿阴阳怪气的道。
“放肆。”位于周卫国身旁的徐虎也忍不住了,当即出言喝斥道:“长官问话,你们最好老实回答,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叫花子似地?”
徐虎不提这个,陈祖寿还没那么气,一提这个,顿时气大如牛道:“如果有人愿意接收我们,谁他娘的愿意当叫花子?
这么冷的天,我的弟兄们还穿着草鞋,有些受伤的弟兄没死在战场上,却被活活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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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祖寿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桂军奉命千里驰援,先战淞沪,再卫南京,打的仗一次一一次凶险。
伤亡一次比一次大,但却连最基本的后勤保障都没有。
南京失守后,他们更是没人疼没人爱,一路流落至此。
徐清风看在眼里,心中唏嘘不已,眼前这群溃兵的情况,其实在当时很普遍。
不光是他们,东北军,川军,湘军,滇军,西北军,几乎所有的地方杂牌军待遇都不咋地。
尤其是打了大败仗的大背景下,连中央军都自顾不暇,就更别说他们杂牌了。
这当中除了常校长打压异己的原因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国民政府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后勤保障能力。
连中央军都无法全力供给,更别说地方杂牌军了。
为了防止事态激化,徐清风当即策马上前对他们喊道:“诸位,你们一路辛苦了,赶紧跟我们进城吧。
我们这里有药,也有大夫,可以给受伤的弟兄们看病,更有饭吃,有衣服穿。
从现在起,绝对不会再让大家挨饿受冻了。”
陈祖寿有些警惕的看着徐清风,道:“你是谁?”
徐清风凛声作色道:“我是国民革命军虎贲团团长徐清风。”
由于徐清风得罪英国人,已经是南京保卫战后期了。
所以,除了一些高层将领外,绝大部分中基层官兵,并不知道徐清风被贬到预一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