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巧,在梁山带着敢死队员们,正往后匆忙撤退时。
一发小榴弹呼啸着落在了他右前方,猛地爆炸开来。
轰隆!两块弹片,直接击中了他,一块打在了左眼,一发打在了左肩。
梁山闷哼一声,当场倒在了地上。
两名赶在他身后的敢死队员见状大骇,急忙上前,顾不得查看他的伤势,抬起他就撤。
在张志坚等两营官兵们的全力接应下,敢死队带着已经半昏迷的梁山险之又险的撤回了关内。
看着满脸鲜血,左眼血肉模糊的梁山。
张志坚又惊又怒,当即吼道:“快,先把参座送下去,其他人边打边撤!快!”
……
西关口附近的街道上,徐清风带着雷雄,陈奇峰,孙奎等人,率由九营,炮营,侦察连,警卫连组成的二百多残兵。
一路边打边撤,终于暂时拜托了日军的追击。
徐清风对王铁柱道:“王营长,你带两个班立刻在重要路口埋设诡雷陷阱,抢占制高点,建立一道简易防线。
其他人跟我向镇内后撤,寻找合适的地点阻击敌人。”
“是!”王铁柱带头领命,立刻从炮营里点了二十多名官兵,带着他们就地开始构筑防线。
徐清风则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关内深处后撤。
当时,关内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贯穿秣陵关全镇。
河流上分别有两座石桥,可供通行,幸运的是两座石桥,都没有被日军的空袭和炮击摧毁,依旧完好无损的矗立着。
撤退路上,临近其中一座靠近西关口方向的石桥,陈奇峰突然对徐清风建议道:“团座,咱们是不是可以撤到桥北阻击敌人?”
雷雄在一旁点头道:“有道理呀,把石桥炸掉,鬼子向过河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徐清风闻点头道:“好主意,马上派个人去通知王营长,让他们稍作抵抗,迟缓下敌人的追击速度,就往后撤,可以把鬼子往咱们这边引!
雷连长,你负责带人安装炸药,准备炸桥,王副连长率其他人退到桥北,抢占制高点,寻找合适的有利建筑当掩体。”
“是!”雷雄,王长贵等人齐声领命。
徐清风又对陈奇峰道:“阿峰,你跟我去团部那边,看看参谋长和七营、八营他们撤下来没有。”
“是!”陈奇峰应了一声,立刻跟着徐清风就朝东北方向赶去。
俩人一前一后,走了没多远,便遇到了护送梁山先退下来的敢死队员。
“怎么回事?”当看见梁山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被抬着撤下来,徐清风大吃一惊急忙拦住他们询问。
“团座,参座被鬼子榴弹炸了,左眼受重伤,必须赶紧送下去。”
其中一名敢死队员,急忙向徐清风汇报道。
徐清风皱着眉头,上前查看了下梁山的伤势,情不自禁的喊道:“梁参谋长?”
可能是听到了徐清风的呼唤,半昏迷状态下的梁山,微微抬了抬头,再无其他反应。
徐清风心疼不已,当即吼道:“先找到卫生员,给他包扎止血,然后立刻连同其他重伤员,火速送往南京救治!”
“是!”几名敢死队员应了一声,抬着梁山就继续向东北方向撤去。
这时,又有一队敢死队员从南关口那边退了下来。
见到徐清风,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向徐清风敬礼道:“团座,您怎么在这?”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徐清风问道:“前面情况怎么样?”
其中一名老兵班长道:“刘营长牺牲了,张营长带着七营和八营的弟兄们,正在节节抵抗。
我们几个担心参谋长和团部的安全,就先撤了下来。”
“你们几个不用管参谋长了。”徐清风指着那老兵班长道:“你马上去告诉张营长,让他分出三分之一的兵力,依托巷口街道和建筑废墟,迟滞敌人的进攻锋芒。
其他人全部撤回到桥北,就地构筑防御工事,依托着这条小河阻击鬼子!”
“是!”老兵班长轰然应诺,急忙朝来时方向飞奔而去。
目送他离去后,徐清风又对剩下的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分别去北关口和东关口,传我命令。
告诉那里的留守部队,提高警惕,防备敌人再度迂回偷袭。”
“是!”几人也齐声应诺,旋即两人一组,分别朝东关口和北关口跑了过去。
徐清风趁着空隙,带着陈奇峰又追上了已经迁移到桥北的团部。
对通讯排排长刘波辉吩咐道:“刘排长,你带人负责保护电台,先到北关口附近找地方隐蔽起来,等待撤退命令!”
“是!”刘波辉应了声,又不无担忧的道:“团座,那您呢?”
“我要指挥部队,现在各营都退进来了,离得近,不用电话也能联络。
你的通信排,都是人才,要给老子好好保留下来,以后重建部队用!”
徐清风道。
“是!”刘波辉当即向徐清风打了个敬礼,带着通信人员保护着电台朝北关那边快步撤去。
徐清风明白,经此一战,自己的虎贲团损失必然不小。
而且,电话线等通讯器材,也在日军的狂轰乱炸中损失殆尽了。
像刘波辉这种难得的通讯技术人才,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舍得拿来当步兵用的。
所以,提前安排让他们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北门那边,也算是为日后重建部队,留下一些技术兵种的火种。
基本上安排妥当后,徐清风正要返回西边的桥北防线。
途中却遇到了奉命带人撤下来的张志坚,张志坚一见到徐清风立马满脸自责的过来敬礼道:“团座,是我没保护好参座。”
“不用自责,这边交给你指挥,给我挡住敌人三个小时,三小时以后,我们就可以撤离了。”
徐清风凛声吩咐道。
“是!”张志坚急忙挺身领命。
徐清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沿着关内小河的河边,径直朝九营,炮营那边赶去。
张志坚目送徐清风和陈奇峰二人离开后,也急忙指挥二百多七营,八营官兵,就地展开构筑防线。
……
第18师团司令部。
竹下俊正在向中岛贞雄献策:“将军阁下,眼下虎贲团疲态已显,正是彻底围歼他们的大好时机。
请您同意,我再带一支迂回部队,对其北关和东关口一带进行迂回包抄,切断徐清风所部退路。
以防徐清风趁机逃回南京城!”
中岛贞雄冷眼旁观的看了看,今天一大早才翻山越岭撤回来的竹下俊。
没好气的冷哼道:“现在皇军各部队已经突破了支那军的正面防线,正在向秣陵关全面推进。
虎贲团已经全线崩溃,被全歼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你认为,我们还有必要大费周章的进行迂回包抄吗?”
竹下俊有些着急道:“可是,将军,万一徐清风见势不妙,主动撤退,很有可能逃回南京城。
到那时,我们再想将其彻底消灭,就没那么容易了。”
中岛贞雄不以为然的继续冷哼道:“逃回南京城又怎么样?我们可以将他与南金城一同碾为齑粉!”
竹下俊还想再坚持,却被中岛贞雄直接打断,毫不留情面的道:“竹下君,因为你的计划,我们第18师团和第6师团,均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亲王殿下和稻叶君,全都不幸玉碎,你是不是应该反思反思自己了??”
被他这么一说,竹下俊顿时偃旗息鼓,再也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只好鞠首道歉:“对不起将军,卑职告退。”
……
关内,第18和第6师团的进攻部队,几乎是同时遭到了徐清风和张志坚留下来的小股部队阻击。
由于对关内的地形并不熟悉,所以鬼子兵力虽然占优。
但在向关内深处推进时,必然要小心翼翼,且在一些较为狭窄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拥挤。
突遭虎贲团留守部队的火力阻击,顿时被打的成片成片的往下倒去。
受惊之下,鬼子兵们纷纷四散开来,试图寻找掩体隐蔽。
其中三个鬼子,看中了一片被航弹炸出来的弹坑,急忙猫着腰蹿过去就跳了进去。
然而,三人刚一落地,就触碰到了虎贲团官兵们提前布置的诡雷。
轰!一声巨响!三个鬼子兵全被炸的血肉模糊,两伤一死。
两个受伤的鬼子在弹坑里面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求救。
后面有几个鬼子,想要上来营救,刚冲出来,就遭到了王铁柱等官兵们的火力拦截。
来不及躲避的鬼子兵们,被瞬间打成了筛子。
一名带队进攻的鬼子大佐见状,勃然大怒,立刻对身旁的副官吩咐道:“集中火力压制,步兵立刻冲锋,消灭他们!”
随着这名日军大佐的命令传达下去,鬼子很快用迫击炮,重机枪组成了反击火力。
密集如雨的子弹和炮弹,纷纷朝王铁柱等阻击部队官兵的藏身之处打去。
两名战士被一发炮弹炸的,从一处房顶跌落下来,当场牺牲。
两挺捷克式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点,也被鬼子的优势机枪火力压制。
见势不妙,王铁柱当即按照徐清风的事前吩咐,开始撤退。
鬼子火力覆盖打击了一番后,见再没有守军开火还击。
一些鬼子基层军官,当即挥舞着军刀,引领着数以百计的日军步兵,便冲了上来。
徐清风带着陈奇峰,赶到西边桥北的时候。
恰好,带着战士在桥头忙碌的雷雄和王长贵,同时迎了上来:“团座。”
“怎么样?炸药埋好了没有?”徐清风开口便问。
雷雄连忙回答道:“全埋好了,只等团座您一声令下,就可以炸桥了。”
“炸桥别着急,等王营长他们撤过来,鬼子追上来,再炸!”徐清风又问道:“临时工事和机枪火力点,都搞好没?”
王长贵也紧忙道:“全都准备好了,只等鬼子到来了。”
“很好,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徐清风听着西南方向不断迫近的枪声,当即指挥他们开始隐蔽。
他们这边刚隐蔽好没多久,王铁柱就带着十余名炮兵营的战士,火急火燎的从前面撤了下来。
徐清风躲在桥北的一道矮墙后面,朝他们摆手催促道:“快,快过河!”
王铁柱看见了徐清风,不做停留立刻带着十余名战士,一溜烟的就从桥南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