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见众僧惊诧他的容貌,再一次将身世公布于众,面色平静用流利的平唐语道:「我爹是贵国的一名军人,当年受伤被我娘救了,有过一夜情缘,后来他走了,再未回来。」
「我娘未婚生子,一直被部落讥讽,活得很艰难。」
「我长到三岁,容貌越来越像我爹,部落的人查出我娘竟救过敌国军人,还为敌国军人生下孩子,用马鞭把我娘抽得遍体鳞伤,说我是孽种,要把我杀了,我娘只有将我送进千里外的锡拉木林寺出家。我娘怕部落的人不放过我,回到族里吞金自尽。」
「我的这张脸害死了我娘。」
众僧听了均目光悲悯,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谢玲珑望向和泉,见他眉头微蹙,想必感触不少。和泉与那日松同样是孤儿,幼年出家,他得到的母爱远远不如那日松的多。那日松对娘亲的追忆可以逢人就讲,和泉却是绝对不能。
那日松认真道:「此次我来平唐,压根不打算寻找我爹。他不配。」
阿古达木轻声道:「小师弟,佛家四大皆空,看来你还未完全做到。」
和原主持道:「佛家讲究真性情、返璞归真,那日松长老有心结,在倾诉的过程中解开,也是在参悟佛法。」
和泉问道:「阿古达木,你的弟子哈斯巴根亲王在我国做奸细被杀,你能否放得下他,你对平唐有没有心结?」
阿古达木目光闪烁,道:「他是贫僧最欣赏、天赋最好的弟子,贫曾念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菩萨经超渡他。此次主持特意让贫僧到平唐来解心结。」
和泉冷哼道:「你的这位得意弟子设毒计,一日就在长安荷园杀了近百人。我、明王在潭州差点被他的阴谋杀死。洛阳、长安因他大乱。前太子李怡因他谋逆!」
「他于突厥是英雄、大功臣,于平唐却是十恶不赦的敌人。」
那日松道:「每个人所站的立场不同,出发角落不同,考虑事情自是不同。阿弥陀佛,亲王已逝世,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