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花影摇曳,月上柳梢。
海清石玉桌案,摆放着七八盘朱红碟子,冷玉旗子在银辉下闪闪发光。
林清致抿了口桂花酿,面露微醺皱眉,“你怎么下棋这般厉害,我连输十把了!”
打不过打不过,不来了。
“最后一局。”
“谁怕谁!看我怎么反杀你!”
半晌后。
“说好下棋不必留情,你骗人。”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不存欺骗之心。”程立一口一个言而有信,却在最后一把故意放水。
他看着对面女子笑靥如花,苍白无力的嘴唇不由弯起。
林清致撑着摇摇欲睡的双眸,一眨不眨盯向程立,面容严肃道:“我小时候,最渴望成为你这种有文化有涵养的人。”
程立手执桂花酿,微抿于唇,不咽。
“可惜事与愿违,不仅没向你靠齐,反倒越行越远,跟地痞女流氓倒相差无几。”
“简单而纯粹,甚好才是,无须伤怀。”
昏昏沉沉的林清致猛然拍脑袋,突然想起,下午答应锡兰,前往花满楼演出还未曾准备。
不绝心慌气躁,忙不急跌从石墩子站起来。
摇摇晃晃地险些栽倒,但仍吸着口气,莽撞直往前冲。
一个不小心,磕到门栏啪嗒一声,脸贴合地面来个亲热拥抱。
“娘娘。”程立仆仆赶来,伸手思觉于礼不合,情急之下便解了妗褂,缠在手掌,再扶她而起。
“我忘了我还有工作,先生。”
“夜市初起,我先扶你进去,喝碗醒酒汤,莫急。”
轻柔软语在耳边响起,林清致皱了皱眉,既缱绻又恋恋不舍,她微笑着点头。
但在程立走后,借着丝丝清醒,从袍袖中抽出一枚丹丸。
这是她研制出专门解救的急用药物,虽能如梦初醒,却极伤身体。
要努力赚钱的林清致才不顾那么多。
“下回定要与先生,对酌至天明。”林清致离去时,深深看了眼漆黑门匾下的程府二字。
甩袖离开,干净利落。
门外铁石头拦了架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清爷,我还以为您忘记今晚的事儿了,正想着冲进去呢。”
“你耳根子怎么泛青紫啊?”林清致瞧了眼铁石头,借着凉薄月色,发觉铁石头脸色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