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疾馆,没有多余位置了吗?”林清致吸了口气,突然问道。
程立顿默半晌,才带着微不可查的叹气,回应她:“朝廷建立的居馆,依照士农工商等级,吸取一定人数后,便对外关闭。”
也就是说,这些人,没有被收录隔离的资格。
他们被家人抛弃、被世人嫌弃,连这个生养他们的国家,也无可奈何任由生命凋零。
林清致心中升起异样情感,这一刻,她比谁都渴望,寻找旋复花的楚烨,能现在就回。
让患有蛊疫的病者,医愈康健。
“王妃娘娘,前方无路,我等回去罢。”
前方明明有道路,不过是被重重荆棘树,阻挡了。
她静静走到荆棘刺中,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痛苦哀嚎,伴随着一起的,还有孩童哭闹、女人发狂发癫声。
音量很尖锐,尖得令人呼吸一滞,喉咙中似乎有口气,喘不上气来
林清致觉得,前面不是无路,而是那些无可医治、生命垂危的人群坟墓。
生命本该绚烂多姿,可他们,却尘封在被人唾弃的死巷子里。
只是,为何那些惨绝人寰的叫喊声,皆是孩童和妇女?
她竟然听不见,有一个成年男子的粗犷声线,林清致皱眉,看向程立的眼神,甚是不解。
“娘娘。”白衣儒生轻轻呼唤了声,裹挟了无限温柔和敬慕,他抬起明亮澄清的眼眸,摇头不语。
可那神色,是屈服命运和奋起反抗的挣扎,程立同样觉得不平等,为何女子与孩童,最需保护的弱小群体,被抛弃的最甚,最严重。
但男比女贵、男优女劣自古以来便根植人心,总有不忍却更加不敢反抗这等礼俗。
“程立,我要去工部,找侍郎再建立几所六疾馆。”林清致双目闪着坚定,望了眼哀嚎哭泣的荆棘刺,垂眸,“她们也是人,不该如此。”
而程立,早有此想法,怎奈何其他贵胄,迟迟不肯答应。
这就好比一块蛋糕,若要朝廷拨款建立,除去此些,还有另一番救助、喂养费用,那么其他享用蛋糕的既得者,会觉得利益受到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