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致怕他跪太久腿抽筋,便再次搀扶。
程立如触电般浑身紧缩,即刻与她拉开距离,慌忙展开双臂,放置于胸前行躬身礼。
垂手屏气,连声道歉:“奴才逾踞。”
林清致哑然,知趣地后退半步,深深看了眼持证不阿、博文约礼的程立,突感自己太没章法。
一股莫名尊敬之意,从心底缓缓升起,就像是见到清风亮洁、湛湛青天的礼士般。
欲说却无辞,使劲想许久才憋出句,“谢谢先生方才的维护。”
一道“先生”,程立微滞,带着些疏离语气道。
“王妃娘娘客气了,奴才是罪臣,没有连累娘娘便好。”
他颔首垂眸,躬身而立,字字谦礼却带着股文人独有的傲骨。
却始终没有抬头看林清致。
“不会不会。”林清致显然有些拘束,一双杏眼瞅着他洁白面额,明亮粲然。
想说些什么拉近距离,又感觉对方过于疏离冷漠,还害怕会给他招来无妄之灾,遂作罢。
“太后娘娘,儿臣看,不如将她们各打三十板子,真真吵闹得令人耳朵疼。”
东太后早已看穿所有,但她没任何表示,只冷冰冰瞧了眼楚兮。
“且慢。”林清致拦住正被侍卫拖走的宫婢和李嬷嬷,漫不经心扫了眼和硕公主。
嘴角噙着冷笑,看向李嬷嬷,“你把背后指使之人说出,本妃饶你。”
李嬷嬷咬牙,思虑再三一口咬定,这件事是她做的,与旁人无干系。
“奴才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嫉妒王妃飞上枝头,享受尊华,这才做出腌臜事儿,公主已帮王妃出气,罚老奴板子,王妃何故还要置疑?”
林清致轻哼,把玩指尖,凉凉道:“刁奴污蔑烨亲王妃,杖责一百大板不过分吧。”
既然给了机会,但她不招供幕后之人,那就严惩。
一百大板刚出口,李嬷嬷便吓呆了眼,木讷地望向楚兮。
但楚兮给侍卫使眼色,他们立马拿布包塞住李嬷嬷嘴巴,现在就算李嬷嬷想说,也无从说起。
半晌后,突然传来出虚恭的声响。
有人放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