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荷哭哭啼啼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周围人听的一清二楚,“呜呜呜…娘…都怪田庆娥,她命硬…肯定是她诅咒我,不然为什么偏偏是我磕到头。”
田庆娥第一次觉得命硬挺好的,如果可以诅咒别人,她肯定诅咒陆红荷这个坏丫头额头上磕一圈包。
陆母和陆盛有些头疼。
陆母:“别乱说。”
陆盛:“慎言,休得胡言乱语。”
“娘呜呜呜大哥你们太过分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们了。”陆红荷嚎啕大哭。
罗蔓离得不远自然听到了哭声,她觉得田庆娥的战斗力可真强,要知道陆红荷嘴巴毒,表面上看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其实厚重刘海遮住的眼睛总是透露出蔑视的眼光,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长长的迁徙队伍远远望去就像是龙行阵,随着地形不断变化,人群隐藏在地势之中,渺小如尘埃。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不是很累,主要是和安村众人没有经历过这样如同行军一样的明令禁止,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刚开始不少人走累了就想停下来歇歇,但是发现自己倒是歇着爽快了,大部队不打算等自己就急了,一边赶上一边骂骂咧咧。
陆盛只好跟他们解释,他制定的行路计划并不是顾全所有人的,而是要保全大多数,尤其是队伍里老弱病残比较多,这已经是最轻省的方式了,若是还要嚷嚷着累,想要休息也可以,只是队伍绝不会等着。
几天之后两帮人就磨合的差不多,说走就走,说停就停,绝不含糊。
按理说前段时间捉了不少鱼,也没有人叫嚷着饿肚子,大家应该带着向往和愉悦来迎接接下来的生活,谁知道大家的面色不怎么好,尤其是和安村人,一个个唉声叹气眉头紧蹙,就连队伍里的小孩子都安静多了。
罗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南安郡是通往幸福生活的第一道港口,但是对于早一步到过南安郡的人来说,那里可是已经将他们拒之门外了,如今不过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再试一次,如果还不成
只要一想到结果就没有几个人能笑得出来。
尤其是被打了三十大板的老木匠。
离南安郡越近,老木匠脸上的笑容就越少,原本因为收徒而舒展开的皱纹又变得松松垮垮,每次停下休息的时候就坐在罗孝彦旁边看他做木工,不但不发一言,看着看着还会神情恍惚,到走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罗安觉得有些不习惯,这段时间有事没事这老木匠就爱怼她两句,如今沉默寡言,她反倒觉得那个贪吃骄傲的老木匠比如今神情恍惚的他更顺眼。
“木匠,你这是还没走出来呢?”罗蔓实在没憋住,找一个没人的时间悄悄问他。
老木匠白了她一眼,“你这女娃实在没规矩的很,有你这么直接问的吗?”
罗蔓耸耸肩,道:“抱歉哈,可是我想着咱俩这也算是忘年交了,你的事二娃拜师的时候我知道的都差不多了,如今见你整日闷闷不乐我又不能装作没看见。”
“没大没小。”老木匠奇异的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