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孝彦干巴巴的哦了一声,知道对他们日后没有什么影响就放心了,反正陆夫子的品行他信得过。
“那他打算如何考核呢?”
罗蔓摸着下巴沉吟道:“那估计就是老一套了。”
考核弟子无非是品德才行,简言之就是仁义礼智信,如今小家伙们都还没入学,考教学识显然不可取,不过……若是她的话,虽然他们没有学过什么东西,但是当下叫他们跟读几句诗,看谁最先背出来,其一可以看这个人的短时记忆能力,也就是智;其二可以观察他们是否用心对待比试。再不济也可出一两道思辨题,从问题解决的过程中看出他们的行为处事的方式和自己是否有异,历史上许多名人拜师不都是这个调调,一般不说人话,就看你自己悟出什么道理。
陆盛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快速的出了三道题,和罗蔓想的没什么出入,第一个是背诵。
陆盛道:“此诗文名为《箜篌引》,我只教三遍,若是能完整背下来才算合格,若是都背下来,那就以时间为准。”
罗蔓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若是她没记错的话《箜篌引》可是三国时期曹植的诗,一般诗词要么是借物抒情、借古讽今,要么就是表明哲理…无外乎这么些,《箜篌引》是曹植借诗表达自己无法建功立业的抑郁,陆盛这是心有共鸣?可是再怎么着,拿这个来考教几个按年龄也就一二年级的孩子,不觉得有点夸张了吗?
罗蔓还不能表明自己听懂了什么是《箜篌引》傻乎乎地跟着众人一起露出不明觉厉的表情。
直到陆盛一首诗念完,除了罗蔓,全场的人都一脸蒙圈,就连一直执拗倔强的陆兴学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沮丧不安。
妇人们不懂,只认为这是正常的流程,看到孩子半天反应不过来,恼恨的对着孩子的脑袋拍了一巴掌,骂道:“发什么呆呢,还不赶快背,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蠢死你算了。”
孩子一个个欲哭无泪,陆兴学稳了稳心神,镇定道:“夫子既然说是要诵读三遍,此为第一遍,还请您继续。”
陆盛自无不可,抑扬顿挫地将最后两遍都念完了。
他还坏心思地让陆红荷回马车拿出一根香点燃,一边看着香慢慢燃烧,一边慢悠悠地等待着几个孩子上前来找他背诵。
微红的火光在晨曦中明明灭灭,香烟袅袅升起,远处几个孩子的父亲叔伯爷奶们急得浑身冒汗,身边的妇人也是爱莫能助,白着一张脸,第一次觉得自家孩子蠢笨如猪。
“中厨办丰膳,烹羊宰肥牛…办丰膳,烹羊宰肥牛…烹牛宰肥羊…嘶溜…阿娘…我饿了,小肥羊好吃吗?”孩子磕磕绊绊连第二句都没有背下来,成功把自己绕进去,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渴望地问着自己的母亲。
孩子的母亲羞愤欲死,尤其在大家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打扰剩下的几个还在背书的孩子,更是让她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女人冷笑一声,大步上前,对于孩子的问题默不作声,手捂住孩子的嘴,连拉带拽地将人给带走了。
罗孝彦肩膀耸动,脸上憋的通红。
罗蔓也是忍俊不禁,这小孩还挺可爱的啊,该说不说她也饿了,想吃小肥羊牛肉火锅,牛杂汤羊肉泡馍……不行不行,再想下去她也要流口水了。
陆盛双眸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不枉费他选了这样一首诗。